劉盈得意地讓灰兔驢松口:“它最大的本事是駕車。阿父快幫我做一輛小驢車!”
劉邦突然想到什么:“你去年突然想學駕車,就是因為它?”
劉盈點頭。系統(tǒng)的事不能說,但這個可以點頭。
劉邦道:“好,你想要什么樣的車?”
劉邦和劉盈的對話就像是說什么暗號,呂娥姁等人聽不懂,但都沒有詢問。
劉盈渾身都是秘密,不差這一個。連韓信都不會詢問。
灰兔驢到手,劉盈倒坐在小驢上,和步行跟隨的劉邦嘰嘰喳喳描述自己想要的驢車模樣。
驢車要有遮風擋雨的棚子,要有軟軟的被褥,還要有很多很多吃的!
劉邦笑話道:“你是想把你的小驢車當家了嗎?”
劉盈嬉笑道:“說不定真的會有那么一日呢?”
劉邦笑不出來了。
亂世將起,盈兒不會真的“預(yù)言”到他坐著驢車獨自求生吧?!
劉邦帶著劉盈去找人做驢車時陽光燦爛,不到兩百公里外的蘄縣,卻是陰云密布,大雨滂沱。
蘄縣大澤鄉(xiāng),一隊前往漁陽戍守的役夫被困雨中,愁眉苦臉。
他們已經(jīng)超過規(guī)定的到達日期了。
押送的縣尉一點都不緊張。押送者失期也就罰點錢,他還有正當理由,罰錢也罰不了多少。
但他嚇唬戍卒,說戍卒失期會有很嚴重的刑罰,讓他們冒著大雨趕路。
戍卒都是貧苦黔首,對《秦律》不精通。
他們唯一知道的是,《秦律》今年比去年還要嚴苛,原本不會掉腦袋的事,現(xiàn)在可能就要掉腦袋了。
押送戍卒的縣吏為了更好地管理戍卒,在戍卒中點了兩個長得最強壯的人為屯長,協(xié)助他管理戍卒。
這兩個屯長,一個叫陳勝,是給別人耕地的長工;一個叫吳廣,是貧苦的農(nóng)人。
但他們都有名有姓,祖上闊過,比尋常黔首略通文墨。
所以,他們的擔憂比其他人更甚。
陳勝對吳廣嘆氣:“戍卒失期,比徭役失期懲罰更重,說不定會斬首。即使不斬首,戍卒喪命者十之六七,我們也不一定活得下去。現(xiàn)在什么都不做是死,干一番大事后再死也是死,何不為國事而死?”
吳廣意動:“何為為國事而死?”
他們的聲音被嘩嘩的大雨聲掩蓋,無人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