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羊湯,他們打算去盲人村看看,江月還剛起身,便注意到不遠處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她甚至顧不上謝凌,便徑自追了過去,可那個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謝凌飛快追上來,問她,“月兒,怎么了?”江月還還在人群中搜索那個背影,喃喃道:“我好像看到了我阿娘……”謝凌知她定然看錯了,安慰道:“許是你太想她了。
我問過郢東,目前還沒有你阿娘的消息。
”江月還恍然地點點頭。
他們回到客棧,給孟力和嬌嬌打包了羊湯,打算與他們一起去盲人村,可剛走到客棧,便聽見他倆在吵架,圍觀了不少食客。
嬌嬌人高馬大,十分惹眼,只聽見她說:“你送不送!”孟力搖頭,嬌嬌一跺腳,“我昨夜可送你乞巧禮物了,你怎能不還禮。
”孟力瞥見謝凌和江月還,連忙擠出人群,往他們這跑來了,嬌嬌也緊跟著過來了。
謝凌道:“孟力,昨夜,我不是見你悄悄出去買了一方手帕?”此話一出,孟力尷尬地低著頭,一臉怒氣的嬌嬌卻眉飛色舞了。
“真的嗎?在哪里!快給我!”江月還與謝凌相視而笑,輕輕搖了搖頭。
盲人村位于扎蘭西側,距離雖不遙遠,但身處眾多山脈之間的腹地,十分難走。
昨夜那盲人一家,要去往扎蘭城,可見并不容易。
途中也能看到一些盲人在摸索前行,孟力與嬌嬌上前去攙扶,與他們閑聊。
到了盲人村,才發現實際情況,比他們描述的更糟,青天白日,村里也不見幾個人,因為他們看不見,制作香料的房間已經被人偷盜一空,每家每戶都買了一把大鐵鎖,大白天也牢牢地鎖著門,有些家禽牲畜死在水溝里,菜畦里一片浪跡,整個村子都彌漫著惡臭。
嬌嬌大驚失色:“這簡直是人間煉獄了。
”江月還也憤憤不平,“這么多盲人,官府竟置之不理,罔顧人命!”謝凌說:“這一看,就是被人下毒了,我們得找出毒物,才能解毒。
”說罷,對孟力道:“去取一些井水來。
”孟力領命而去,嬌嬌也跟上去,“我幫你!”江月還立刻明白了,“能使全村人眼盲的,連牲畜家禽也不例外,不是食物便是水源,最大的可能就是水源,畢竟全村共用一口井。
”謝凌點頭。
他們在村里走動,引起一些村民的注意,不由分說便朝他們扔石頭。
謝凌時刻護著江月還,他們是盲人,不與他們計較,更無需解釋,看不見的人,心理也十分脆弱,時刻處于驚慌之中,有什么風吹草動,便會草木皆兵。
謝凌與江月還走去河邊,聽見有人呼喊。
“阿娘,阿娘!”他們聽見有人呼喊,便加快腳步跑過去,只見一個十六七歲的眼盲少女,在河邊哭喊,聲嘶力竭,令人聞之落淚。
江月還與謝凌急步上前,江月還說:“姑娘,你看不見,此處危險,你是在找你阿娘嗎?”少女聽見陌生的聲音,一時驚懼,躲在樹后,但內心的焦灼令她不得不求助。
“你們是誰?你們看得見嗎?求求你們幫我找找阿娘,前日午后她來河邊浣衣,一直沒有回家……”江月還一聽,心道:不好,這河水湍急,而且河岸荒草叢生,眼盲之人一不小心便會落水。
謝凌道:“你陪著她,我去下游看看。
”說完,謝凌便匆匆往下游去了。
看著謝凌遠去的身影,江月還也十分擔憂,若真有人下毒害了這整村的人,那他們也不似虞家人為了謀利,那究竟是為什么?江月還陪著少女,聽她如失去母鹿的幼鹿,一遍遍哀慟地喚著阿娘,阿娘……江月還不覺潸然淚下。
謝凌很快回來了,見他神色凝重,江月還心里沉沉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