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說的?!狈叫駯|點頭,“都這么多年過去了,我也沒有想著要兒子要孫子的,女孩就很不錯了。你不要太自責(zé),都已經(jīng)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了……大妞在學(xué)校讀書,你也沒有辦法整天都盯著她的。她給我們家生了一個孩子,就當(dāng)她自由了,她以后想要怎么樣都可以?!?/p>
“……”高秀秀抿唇。
“我說的都是真的?!狈叫駯|道,“整天想著男孩子,太累太辛苦了。你以后就帶帶外孫女,帶孫女,是孫女,跟我們家姓,就是孫女,讓孩子叫你奶奶。”
“嗯,行?!备咝阈泓c頭。
方旭東見高秀秀的情況沒有繼續(xù)惡化,心里松了一口氣。在高秀秀去做別的事情之后,方旭東又去找了方大妞。
方旭東跟方大妞說了高秀秀的精神狀況,讓方大妞不要去折騰高秀秀,讓高秀秀能平靜一點。
“我只是讓你們幫幫我,你們幫不了我,我這一輩子都毀了?!狈酱箧げ挥X得自己有錯,“是你跟媽太沒有用了?!?/p>
“是我們沒有用嗎?我們沒有考上高中,我們都花錢讓你上了。你沒有考上大學(xué),也讓你復(fù)讀了。而你呢,就知道談情說愛,壓根就不懂得好好學(xué)習(xí)。你知道一個好的文憑能給你帶來多大的好處嗎?要是你是一個大學(xué)生,指不定人家就不會不讓你進門了?”
“要是我上大學(xué)了,我還能認識他嗎?”方大妞道,“你們就知道考上大學(xué)考上大學(xué),你們知道讀書有多艱難嗎?那些函數(shù),那些公式,還有生物化學(xué)的,很多內(nèi)容都得要記住,要背下來,太難太難了。你們根本就不知道我讀得有多本辛苦,你們只知道說我不努力?!?/p>
“沒有說你不努力。”方旭東道,“而是你這樣在你媽媽面前發(fā)脾氣不行,你媽媽的精神狀態(tài)不好,這才讓你收斂一點。你生的這個孩子,我們來養(yǎng),你以后還能繼續(xù)嫁人。你就不要逼著你媽去找那個男的,那個男的沒有在家里,他媽媽只會嘲諷你媽媽,不可能聽你媽媽的話?!?/p>
方大妞不肯放棄,她就是想讓父母去威逼男方家,然而,男方家不為所動。方大妞認為一定是自己的父母沒有找關(guān)系,自己的親爸在南城當(dāng)了那么多年的兵,現(xiàn)在又在派出所工作,方大妞覺得自己的親爸一定有辦法。
“爸,你認識的人那么多,你就……”
“幫不了你。”方旭東道,“我太沒有用,行了嗎?別總覺得我們家很厲害,我們家很普通很普通。我們單位有很多員工,南城也不只是一個派出所,有很多個。你以為你爸多能耐嗎?不,你爸就是一個普通人,人家沒有必要給你爸臉面。現(xiàn)在是法治社會,別人也不能去威逼人家娶你的。你都這么大了,該懂一點事情了?!?/p>
“是我不懂事嗎?要說的話,那也是你們沒有教導(dǎo)好我?!狈酱箧さ?,“這一件事情不能全怪我?!?/p>
這就是方大妞的態(tài)度,她知道她媽不是真正對她好,不過是因為她媽沒有生有兒子,她媽才對她好一點。
“媽總說女人生了孩子就行,女人生了孩子就能抓住男人的心?!狈酱箧さ溃拔揖褪前凑諎屨f的去做的,我能有什么錯?”
“你……”方旭東嘆息,“你以后別聽你媽說的話,她就是說一說。你也知道我跟你媽跟你們不是一個輩分,我們的一些思想觀念都老舊了。大妞,你的未來是得靠著你自己的,爸媽幫不了你。你得自己撐起來,以后擦亮眼睛找一個合適的對象。這一次的事情就當(dāng)被狗咬了一口,不要再去想了。”
“爸,又不是你被人拋棄,你當(dāng)然不能體會我有多痛苦?!狈酱箧さ?,“我現(xiàn)在就只有被人笑話的份?!?/p>
在學(xué)校里,不只是一個女生喜歡這個男生,方大妞好不容易爭取到的,誰知道還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要是方大妞早就知道是這么一個結(jié)果的話,她一定不跟這個男的在一起,一定會等一等。
然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這么一個結(jié)果,說什么話都沒有用。
方大妞覺得她爸還這么說她,那就太不應(yīng)該了。
“等我坐完月子,我能出去嗎?”方大妞道,“我一出去,那些人就會笑話我的。等到以后,我要是帶著我男朋友回來,他們還可能跟我男朋友說我被人拋棄了,說我想要攀高枝?!?/p>
方大妞痛恨自己的父母沒有能力,父母在南城這么多年,怎么別人的父母就能掙大錢,而自己的父母掙不到幾個錢,自己就得被別人笑話。要是自家有錢,自己哪里還用得著去找那些有錢人,也就不用那么折騰。
家里有錢,是別人圍著她,要攀她的高枝。
“看看別人家?!狈酱箧さ?,“不說以前的那個秦家人,就說胖嫂家的,她家大兒子當(dāng)小學(xué)老師,二兒子在首都讀大學(xué)留在首都了。而我呢,你們非得讓我去上高中。你們明明知道我不愛讀書,你們知道我的學(xué)習(xí)成績不好,你們還是要讓我去上高中。我去上了高中,你們又說我不努力,努力了,以后就能嫁給一個好人家。所以啊,我才想著找一個好人家?!?/p>
方大妞覺得自己是一個大聰明,不用等著高考的時候考上一個好的大學(xué),她就能直接跟一個有錢的男的在一起。方大妞以為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卻沒有想到一切壓根就沒有在她的掌控之中,男的跟她就只是玩玩,男方的父母壓根就不同意著一門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