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玉忽然有些說話不出來。
她不知道,謝凌為了這一日究竟等了多久。
見過早膳后,阮凝玉發現謝凌并不在。
書瑤小心翼翼道,“表姑娘之前出入的都是庭蘭居的前院和公子的書房,怕是還沒有好好看過庭蘭居吧,要不,奴婢帶你出去走走?”
阮凝玉心想著屋里悶得慌,便同意了。
書瑤便帶她介紹著庭蘭居的每一處。
書瑤頓時松了口氣,忙取來件嬌紅色的披風給她披上,又細心地系好領口的流蘇。
直到走到正屋,阮凝玉都沒聞到房中有一股藥味。
阮凝玉試探問:“你們公子現在不喝藥了么?”
“還在喝的,不過大公子說表姑娘不喜中藥味,便早早地讓人在各處熏了香,用的表姑娘喜歡的零陵香。”
阮凝玉垂下眼簾,嗯了一聲。
她原想著她冒然來到這里,庭蘭居其他人都會覺得詫異,可沒想到這里的仆人們見到了她,都是異常平靜,甚是恭敬,就像是對待主母一般。
福財聽說她來了,便來到她面前給她逗趣兒,說是學來了什么民間學來的“戲法”,說是要變給她看,一番擺弄完后,福財熱得滿頭是汗,果真引得阮凝玉在湖邊咯咯笑。
阮凝玉最后拿出荷包,賞了他一枚銀錠。
接著書瑤便引她去蓮池。
“這里頭的是碗蓮品種,要等入了夏,約莫五月中下旬才能陸續綻放。大公子說了,待他走以后,命奴婢們采些新鮮的蓮子給表姑娘熬羹湯,喝起來也會清甜許多。”
阮凝玉看著湖面上貼水長的蓮葉,她臉色卻忽然冷淡了下去。
她最厭惡的便是蓮花。
她又想到前世的庭蘭居便是許清瑤居住的地方,她忽然一下什么心情都沒有。
“我不想逛了,回去吧。”她聲音平平。
周圍的笑聲忽然停了下來,不知道表姑娘為何生氣了。
幾個人里唯有書瑤最是不知所措,她好像說錯話了。
阮凝玉沒看她們,便徑直地回了她的臥房。
她躺在榻上,望著屋內那熟悉的鏡匣與紗簾,忽然松了口氣,又忽然覺得更悶了。
這時候,外頭忽然傳來了動靜,好像是庭蘭居的主人回來了。
用茜紗糊著的門窗,依稀可以看見外面一道頎長的影子,而書瑤正低頭和他細語,似乎是在說著今日在蓮池邊發生的事情。
須臾,她便聽到他平靜地說了一聲。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