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要上去,要看他是否允。
男人收回眼神,低語。
蒼山旋即對著她的背影道:“表姑娘,可要入這佛塔一觀?屬下這便引您上去。”
阮凝玉忽然間便笑了。
這情景竟跟前世一模一樣,竟讓她感知到了莫名的熟悉感。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細語:“不用,天色已晚,我要回去了。”
春綠對她道:“小姐,我們走吧。”
可剛走了幾步,阮凝玉心中卻被一股惡意給填滿了。那股惡意像是淬了毒的藤蔓,順著血脈往骨縫里鉆。
很快,她聽見春綠叫了一聲:“小姐!”
眨眼間,阮凝玉便放任著身子下墜,故意摔在了地上,膝蓋處的單薄衣料旋即被石子磨破,裂開一道口子,磨出的血珠順著肌理往外滲出。
阮凝玉不顧疼痛,睫毛嬌弱地微顫,抬眸看向了遠處的男人。
謝凌這時袖中的手遽然收攏。
適才阮凝玉有多拙劣的演技,他都瞧在眼底,她的伎倆輕易便被他識破。
阮凝玉蹙眉時牽動的嘴角弧度、扶著石階起身時故意放慢的動作,甚至連眼眶泛紅的時機,他都看得一清二楚,半分遮掩也無。
許清瑤見狀,頓時害怕地看向了他,沒有什么安全感地去拽他的袖子,“玄機……”
謝凌立在遠處,冷眼盯著阮凝玉。
他是怨恨她的,心中恨意如雷霆般震耳欲聾,每當提及她的名字,便如同根魚刺卡在他的喉嚨里,不上不下的,叫他苦不堪言。
她憑什么以為她只要略施小計,便可以讓他臣服?她以為用這副楚楚可憐的皮囊,他便會吃她這一套么?
他盯著她裙擺上那點刻意蹭出的血痕,那抹艷紅卻狠狠燙進他的眼底,手緊握成拳,無人察覺。
他已經決意讓她好好知道教訓,要對她再狠一點,再殘忍一點。他要讓她哭斷了腸,悔恨她眼中沒有他,要讓她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疼,疼到骨髓里,疼到下輩子都不敢隨意丟棄他,要讓她牢牢記住,她是他的。
可是阮凝玉稍微一示弱,他便心軟了。
謝凌凝望著她,眸中某些情緒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