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陽趕忙上前扶她,嘴上忍不住抱怨。
“你怎的如此魯莽,竟以身犯險,這一箭若是扎歪了,胸口又要多一個窟窿,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你怎能如此不顧惜自個!”
明誅任由她絮絮叨叨的將胳膊上的紗布拆開,無奈輕嘆。
“別嘮叨了,不過區區皮外傷,我豈會那么蠢讓人傷著要害?”
“意外!意外你懂不懂!你還準備像一年前那樣再嚇我們一次?!”
明誅好笑,“不會有意外的,我算準了角度,只會傷到手臂,況且不是還有你跟未五?”
開陽惡狠狠瞪她一眼,“我跟你說不通!早知你這樣,我斷不會任由你胡來!今日說什么也不讓你去尋陳自榮!”
聽到陳自榮三個字,明誅笑容收斂,面色沉寂下來。
見她臉色不好,開陽抿唇,安靜的給她包扎傷口。
“真的是他?”
雖說她一早認定陳自榮背主,可私心里還是希望自己想岔了。
她聽明誅提過陳自榮幾次,看得出她很信任他。
“嗯,是他。”明誅語氣淡淡。
“這么確定?”
開陽很好奇,當時她就在樹上趴著,并未聽見明誅問陳自榮任何有關的話。
明誅穿上外衣,沉默良久后才道:“他身上有一股熟悉的香氣。”
“什么香氣?”開陽不以為然,“許是用熏香熏過衣裳,又或者他娘里娘氣學婦人涂脂抹粉也未可知。”
開陽哼了聲,言語間滿是對陳自榮的不待見。
明誅無語,“你見哪個常年舞刀弄槍的武將會用香熏衣裳,他身上那香味,也不是熏香。”
她頓了頓,“你可還記得我曾于你提過,一年前于西北戰場,我遇到一個老熟人。”
開陽一下就來了精神,“記得,就是你第一次跟著老侯爺上戰場時遇到的那個北狄王爺,也是唯一一個能從你劍下逃生的人。”
明誅頷首,遞給開陽一盞茶。
“他雖身為王爺,武藝也平平,卻極有膽色,被我不小心在臉上劃了一劍,深可見骨,卻不曾退縮分毫,休息一晚第二日便再次上陣,一直沖在最前方。”
提及此人,明誅語氣中隱有一絲感嘆。
那些皇族貴胄向來惜命,剃個禿瓢都喊的跟死了娘似的,她也是頭一回見皇家出了這么個有種的。
感佩他的勇氣,兩人對戰時,明誅留了他一命。
只是這么多年過去,那人早已不復當年莽撞。
而她,也非當年那個心慈手軟的女娃,二人再遇,便是你死我活。
“那這事跟他有何關系?”開陽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