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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漫進雕花窗,許嬌嬌剛喝完安胎藥,就見吳浩推門而入。
她手中瓷盞險些跌落——只見吳浩左臉高高腫起,嘴角還滲著血漬。
“吳郎這是”
她忙不迭起身,朝丫鬟使眼色取冰敷帕子,“可是去尋蘇大人時吃了虧?”
吳浩偏頭避開她的手,喉間溢出冷笑:“那老東西敢動手,我便敢掀他當(dāng)年的老底。”
待丫鬟退下,他才壓低聲音,“今日在偏廳正巧撞見蘇景逸兄弟取契,我當(dāng)眾提了句‘當(dāng)年舊賬’,那老匹夫嚇得當(dāng)場變了臉色。”
許嬌嬌指尖一顫:“可是當(dāng)年”
“不該問的別問。”吳浩瞥見她眼底的擔(dān)憂,語氣稍軟,“總之他松口了,最遲三日內(nèi)會遞折子保舉父親。”
他忽然攥住許嬌嬌的手,指腹摩挲著她腕間的翡翠鐲,“等父親官復(fù)原職,我定用八抬大轎迎你入門。”
許嬌嬌垂眸掩去眼底暗涌,指尖輕輕推開他的手:“先用膳吧,涼了傷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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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老宅。
書房里,蘇黛霜絞著帕子來回踱步:“爹當(dāng)真要幫吳家?他們?nèi)缃窨墒菭C手山芋!”
蘇崇岳盯著賬冊上的朱砂批注,指節(jié)捏得泛白:“不動聲色方能長久。”
想起白日里蘇景熙拿走地契時的利落模樣,他突然冷笑,“以為拿回幾本賬冊就能高枕無憂?且等著看那些綢緞莊下月該繳的三十萬兩茶引稅吧。”
“稅銀?”蘇黛霜愣了愣,“可那些鋪子早已過戶給”
“過戶文書蓋的是戶部舊印。”蘇崇岳指尖敲了敲硯臺,墨汁在宣紙上暈開紋路,“明日就讓李福去稅監(jiān)司走一趟———按新例,外放官員子弟經(jīng)商需繳三倍利稅。”
夜風(fēng)穿堂而過,吹得燭影搖曳。
蘇歡站在蒼梧山腳,望著盤旋而上的石階,額間細(xì)汗被山風(fēng)拂得清涼。
她記得夢里那抹玄色身影總在半山腰的觀景臺駐足,今日特意選了未時上山,避開了香客鼎盛的辰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