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蕭平日里在帝京何等恣意,何曾受過這等阻攔?
他壓著怒意道:“我不進(jìn)去,勞煩通傳一聲,讓蘇大小姐出來一見。”他在宮中沒能幫到她,總得當(dāng)面說清,更要確認(rèn)她是否安好。
“蘇大小姐眼下不便見客,楚公子莫要為難小的。”官兵寸步不讓。
三番五次被攔,楚蕭心火直往上冒,臉色瞬間沉下來:“你算什么東西,也敢攔我?今日我偏要———”
話沒說完,暗影里忽然飄來道冷冽聲線:“楚公子對我的命令有異議?”
楚蕭渾身一震,看見魏刈站在門內(nèi)燈籠下,眉梢微挑:“宮宴還沒散,楚公子怎么有閑情在這?莫不是提前離席了?”
他萬沒料到會在這兒撞見魏刈,一時又窘又氣,卻不肯落了氣勢:“我有要事,先走一步。倒是世子,不在吳府處理事情,為何在這兒設(shè)重兵?”語氣里滿是質(zhì)問。
魏刈連眼皮都沒抬一下,聲線涼得像臘月里的井水:“楚公子何不去問蘇大人?你們交情深厚,他定會知無不言。”
這話戳中楚蕭的痛處———蘇崇岳還在刑部大牢關(guān)著,他能去哪里問?
楚蕭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到底不敢跟魏刈硬頂。
他壓著怒火冷笑:“不過是看蘇府出了事,世子做事自然有道理,旁人哪敢多問?”
“有勞掛心。”
魏刈淡道,“只是今日,這門你進(jìn)不得。”
他頓了頓又說:“不如回去想想,怎么請鎮(zhèn)南侯出面。”
楚蕭朝門里望了兩眼,除了晃動的燈影什么也看不見,氣得甩袖轉(zhuǎn)身就走。
冷翼看著他的背影,低聲道:“鎮(zhèn)南侯怎么生了這么個兒子?今日宮宴上還不夠丟臉,這會還敢來,真是嫌麻煩不夠!”
魏刈淡淡道:“那是鎮(zhèn)南侯該操心的事。”
他轉(zhuǎn)而問道:“吳浩和許嬌嬌那邊如何了?”
“回主子,許嬌嬌動了胎氣大出血,虧得蘇二小姐施救才保住性命,只是身子虧空得厲害,得長期將養(yǎng)。吳浩還是昏迷著,沒什么起色。”
蘇歡回去前已把兩人托付給他們。
魏刈沉吟片刻:“多派些人手看著,吳、蘇兩家的糾葛,關(guān)鍵就在他們身上。”
“屬下明白!”
他望著沉沉夜色,半晌才淡聲道:“回宮吧。”
······
獄牢深處霉味混著血腥氣,慘嚎聲撕心裂肺。
蘇崇岳閉著眼靠在墻角,指尖涼得像冰。
隔壁的犯人打量他半天,忽然開口:“聽說你是殺人入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