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刈揉了揉眉心,望向窗外。
墨藍夜空里,一鉤殘月斜斜挑著,院中的梧桐葉被秋雨打得簌簌作響。
枯黃的葉片沾著水珠,在青磚上堆了薄薄一層,透著濕冷的秋意。
一陣秋風一陣涼。
······
次日清晨,蘇歡給蘇芙芙系上鵝黃色繡西番蓮的織錦小襖,見那圓乎乎的臉蛋被襯得像熟透的水蜜桃,忍不住掐了掐。
銅鏡里,她頸間的傷口已結(jié)了淺褐色的痂,再有幾日便能褪去。
蘇芙芙蹲在腳邊,攥著玉瓶的小手直發(fā)抖,小心翼翼往她傷口上抹藥膏。
"早說了沒傷著要害,"蘇歡刮了刮蘇芙芙的鼻尖,"現(xiàn)在信姐姐了吧?"
蘇芙芙鼓起腮幫,葡萄似的眼睛泛起水光———她當然信姐姐,可誰也不能平白無故傷了姐姐!
想到那個傷她的人,小家伙的眉頭擰成了小疙瘩,肉乎乎的手指對著空氣比劃。
蘇歡哪能不懂她的心思:"想知道吳啟振父子的近況?"
蘇芙芙猛點頭,發(fā)間的珊瑚珠墜子晃得叮咚響。
這幾日深居簡出,蘇歡也正疑惑———按魏刈的手段,早該有動靜了。
欽敏郡主連蘇崇岳自戕的消息都聽得真切,卻從未聽聞吳家父子的半點風聲。
她揉了揉蘇芙芙的發(fā)髻:"去喊你四哥來。"
小家伙應了聲,邁著藕節(jié)似的小腿往外跑。
院里,蘇景熙正拉著魏刈送的角弓練箭,"嗖———啪!"
羽箭穿透靶心,箭桿震顫不止。
聽見動靜,他收弓轉(zhuǎn)身,眉眼間帶著幾分痞氣:"妹妹,想學箭嗎?四哥教你!"
這幾日悶在家中,他把那弓耍得越發(fā)順手,箭術(shù)突飛猛進。
蘇景逸從門外進來時正撞見這幕,淡聲道:"她才多大,哪有你這天生的力氣。"
蘇芙芙指著正屋直晃手。
蘇景熙這才反應過來,隨手將弓掛在廊柱上,路過蘇芙芙時捏了捏她的臉頰,幾個騰躍便進了堂屋,揚聲道:"姐姐叫我,有啥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