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晃了晃肉乎乎的小手,輕輕攥住蘇歡的手指———姐姐莫要憂心,芙芙在呢。
蘇歡回神,唇角牽起淺淡的笑意:"不過是想起些舊事罷了。"
蘇芙芙聽了,小嘴癟了癟,有些沮喪地低下頭。
若她再年長些便好了,便能如三哥四哥般,與姐姐共享更多時光。
蘇歡捏了捏她的小臉:"好了,不聊這些,今日早些安歇,明日或許要早起。"
蘇芙芙疑惑眨眼。
———三哥四哥尚未放旬假,姐姐與芙芙又無要事,為何要早起?
雖有不解,她卻向來乖巧,只用力點了點頭。
蘇歡正幫她解衣梳洗,才褪下一半衣衫,便見丫鬟匆匆來報:"二小姐!蘇二少爺他他不好了!"
蘇歡動作一頓,側(cè)首問道:"何事驚慌?"
丫鬟臉上尚帶著驚魂未定之色。
自兩家決裂后,府中下人便不敢再提那邊事宜,尤其此刻小小姐還在
見她遲疑,蘇歡淡聲道:"但說無妨。"
丫鬟咬牙道:"蘇二少爺突然發(fā)病,竟、竟去了!"
事發(fā)突然,然兩邊關(guān)系微妙,消息便即刻傳了過來。
蘇靖自那場府中大火后便一直昏迷,眾人雖不抱厚望,卻未想竟在此時撒手人寰。
蘇歡替蘇芙芙理了理碎發(fā),神色平靜無波。
那場大火的濃煙傷了肺腑,纏綿病榻多日,內(nèi)里早已潰不成軍。
在這醫(yī)藥匱乏的年月,終究是熬不過去的。
他并非殞于人手,不過是亡于一場久治不愈的高熱,亡于早已寫就的命數(shù)里。
丫鬟久等不見回應(yīng),心中忐忑:"二小姐,這"
雖說蘇靖是她名義上的堂弟,可此前兩家已鬧得水火不容,更何況蘇崇岳謀兄的嫌疑尚未洗清,此刻該如何處置,倒是個難題。
"可惜了,才十七歲。"
蘇歡望向窗外,聲音似融入深秋的夜露,帶著沁骨涼意,"當(dāng)年兄弟離世時,亦是這般大好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