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鞒壓根沒把這些瑣事放在眼里,此刻滿心都是煩憂。
“三弟至今未歸,天知道出了什么岔子!”他額角隱有青筋跳動,語氣里藏著焦躁。
孟貴妃斂了笑意,眸光沉靜地瞥他一眼。
姬溱溱察言觀色,忙欠身道:“母妃,皇兄,兒臣再去外間打探打探。若三哥回來了,咱們也好第一時間知曉。”
孟貴妃輕點臻首,姬溱溱便起身退下。待她身影消失,孟貴妃面上笑意徹底消散,目光灼灼鎖住姬鞒。
“鞒兒,你實話與母妃說,今日這事可是你動的手?”
姬鞒瞬時惱了,提高嗓音:“母妃!父皇疑心兒臣也就罷了,您竟也信不過兒子?今日那般場合,兒臣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干不出這等蠢事!”
孟貴妃懸著的一顆心這才落定,連拍心口:“不是你就好,不是你就好你才剛解了禁足,滿朝文武的眼睛都盯得緊!若被人抓了把柄,此前心血可就全白費了!”
她為救姬鞒脫困,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斷不能在這節骨眼上出紕漏。
可轉瞬,她又蹙眉沉吟:“既不是你,那會是誰?”
姬鞒煩的正是這點,梗著脖子道:“兒臣怎知!興許是姬修先前得罪了什么人,遭人報復也未可知,誰能說得準?”
他才不在乎刺客從哪來,只急得火燒眉毛———這黑鍋眼瞅著就要扣他頭上!
“這事若查不清,父皇鐵定認定是兒臣所為!”想起回宮時,姬帝那道威嚴中透著審視的目光,姬鞒后脊一陣發寒。
他雖瞧姬修不順眼,可有的是法子拿捏,犯得著用這等兇險手段?
孟貴妃也琢磨不透,末了只能嘆:“罷了,且看事態發展吧。不是你做的,難不成還能賴你頭上?”
蘇歡領著一行人往城郊密林深處去。
林深葉密,地上積著厚厚一層腐葉。蘇歡騎馬穿行其間,竟如履平地。
欽敏郡主跟在旁側,越看越驚。
平素瞧著溫潤恬然、帶些慵懶氣韻的蘇歡,竟有這等本事!她到底還有多少能耐?
欽敏郡主按捺不住,湊近悄聲問:“歡歡,景逸和景熙的騎術箭法莫不是你教的?”
蘇歡側首笑答:“不是我,是我家兄長教的。這事梵哥哥也知曉。”
突被點名的顧梵,正沉浸在驚佩中,聞聲猛地回神,目光從蘇歡帶笑的面龐上掃過,輕輕頷首:“是。”
這事做不得假,從前蘇景逸和蘇景熙,的確總追著蘇景染跑。
只是他沒料到,三年過去,兄弟倆尤其是蘇景熙———在騎射上的進步,竟這般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