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她如今已不是貴妃,就算還是,眼下這情形,她也沒資格直闖進去。
孟昭湄氣血上涌,眼眶泛淚:“你們敢攔我!若陛下有個三長兩短,我看你們怎么交代!你———”
“陛下需靜養,任何人不得喧嘩吵鬧。”
離陀一句話,叫孟昭湄當場陷入尷尬。
到底在后宮摸爬滾打多年,只一瞬,她便把怒氣壓了回去,哀哀哭道:“我不過是一心為陛下著想,怕他遭了奸人暗害,難道這也錯了嗎?”
離陀擰眉盯著她,反問:“奸人?你是說老夫蓄意謀害陛下?”
孟昭湄下意識道:“自然不是!”
離陀瞇眼:“那你說的是誰?”
孟昭湄咬著唇,不吭聲。
眾人也跟著一靜,目光卻不由自主飄向離陀身后那道纖細的身影。
不是離陀,還能是誰?
進去給陛下診病的,可不就他們兩人!
一片叫人窒息的沉默里,蘇歡終于上前一步。
她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孟昭湄,黑眸沉靜。
她溫聲開口:“這么說,孟才人的諸多指責,都是沖我來的?”
“孟才人”三個字,像針一樣刺得孟昭湄心疼。
她從貴妃之位被廢,降成才人,這是她遲遲不愿認的現實。
想當年她進宮時,位份從沒這么低過!
蘇歡這簡直是把她最后一點臉面都扯了下來!
“我指的是誰,誰心里清楚!”孟昭湄氣極反笑,“要不是心虛,你會這么急著對號入座?”
蘇歡輕嘆了口氣。
“我又不是沒長耳朵,方才在里頭給陛下施針時,就聽見外面叫罵聲沒停過,我就是想裝不知道,怕也難。”
孟昭湄臉都青了:“你!”
這不是明著說她粗鄙像潑婦嗎?
燕嶺心頭一緊,忙上前問:“方才可是打擾到蘇二姑娘救治了?”
蘇歡搖搖頭:“那倒沒有。”
燕嶺這才放下心,可懸著的心仍有余悸:“那就好,那就好要是耽誤了陛下的病情,我等萬死難辭其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