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宮人輕聲提醒。
她攏了攏狐裘,轉身后臉上又漾起溫婉笑意:"回吧。"
這一夜,注定是無眠之夜。
蘇黛霜守在屋內,好不容易等蘇靖的高熱退了些許,不想未過一個時辰,他竟燒得更烈。
蘇黛霜只得不停差人換水,一遍遍用帕子擦拭他的額角掌心。
幾番折騰下來,她早已累得眼皮發沉,卻不敢合眼,只得喚碧兒等人來搭手。
可如今蘇家上下人心惶惶,仆役們哪還肯盡心伺候?
有個粗笨的小廝不慎將半盆水潑在蘇靖身上,不過隨手扯了床被子換上。
蘇黛霜睜著眼望著帳頂,困意與恐懼交織,竟不知明日又該如何。
數月前家中尚是安樂,怎就一夕之間落得如此田地?
······
與此同時,楚府正廳內傳來冷厲的斥責聲。
楚蕭跪在青磚上,膝蓋早已麻木,卻仍挺直背脊:"父親,孩兒并未———"
"住口!"
楚昊猛地一拍桌案,"若不是我遣人跟著,豈知你竟敢私闖蘇府老宅?你當那些看守的羽林軍都是擺設么!"
楚蕭猛地抬頭,語氣帶著犟勁:"爹請放心,孩兒行事謹慎,并未被人察覺———"
啪!
一記耳光狠狠甩在他臉上,楚蕭被打得偏過頭,半晌才緩過神。
楚昊氣得冷笑:"你以為你是誰?如今駐守蘇府老宅的,是魏世子的人!"
這話如火星濺入油桶,楚蕭胸腔騰起怒意:"在爹眼中,那魏世子就處處強過孩兒,是嗎?"
京中皆知楚蕭心高氣傲,騎射之術冠絕同輩,從不愿屈居人下。
卻少有人知,他真正的宿敵并非京中紈绔,而是常年鎮守漠北的魏刈。
自幼楚昊便常拿他與魏刈相較,早已令他積怨頗深。
楚昊卻不為所動,居高臨下道:"你可知如今蘇府是燙手山芋?偏要去招惹!我倒要問問,那蘇黛霜究竟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別忘了,她爹還關在刑部大牢里!"
楚蕭梗著脖頸反駁:"那些流言都是假的!蘇大人怎會害自己的兄長?定是有人構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