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刈狹長的鳳眼微瞇,對身旁之人的言語充耳不聞,忽然拋了個冷颼颼的問題:“你說那蘇大夫是帝京來的?”
“三年前北方鬧蝗災,顆粒無收的慘狀你忘了?帝京城墻高筑沒遭殃,她一個沒遭過罪的金枝玉葉,何苦往南跑到清河鎮這小地方,窩在藥鋪里當大夫?”
裴承衍撓了撓頭,憨笑里透著促狹:“這我哪知道?要不你自個兒去問?指不定”他擠眉弄眼,“還能跟人家姑娘套套近乎呢?”
魏刈靠在椅背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似在沉思。
他心里明白,蘇歡肯定不會輕易吐露自己的過往,她就像一團迷霧,讓人難以看透。
若只是平常的緣由,又怎會對自己的過去遮遮掩掩?
裴承衍見魏刈不說話,知道他心中有顧慮,便轉移了話題:“對了,你打算什么時候回帝京啊?”
魏刈抬眼,目光落在裴承衍身上:“怎么?”
裴承衍賠著笑臉,討好道:“嘿嘿,若你定了日子,可得提前知會我。我這荷包都快比臉干凈了,再在清河鎮待下去,怕是得去碼頭扛大包換飯吃!”
身后的冷翼默默點頭,苦著臉道:“蘇大夫那性子,再住半月,咱們怕是得把馬賣了換湯藥錢。”
裴承衍眼睛一瞪:“好啊魏兄!媳婦還沒到手,就拿兄弟當冤大頭?我幫你查她底細跑斷腿,到頭來人沒追到,盤纏倒先賠進去了!”說罷氣哼哼地甩袖走了,靴底踩得地板咚咚響。
······
而此時,蘇歡回到家時,太陽已經偏西。
蘇芙芙、蘇景熙和蘇景逸正眼巴巴地坐在桌前等她,桌上的飯菜已經有些涼了。
“姐姐回來啦!”蘇景熙眼疾手快,第一個瞧見蘇歡的身影,立刻興奮地跳了起來,臉上抑制不住的喜悅。
蘇景逸也急忙抬起頭,見蘇歡神色平靜如常,一直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下。
蘇芙芙邁著肉嘟嘟的小短腿,噔噔噔地飛奔過去,一下子撲進蘇歡的懷里。
———姐姐,我好想你呀!
蘇歡溫柔地摸了摸蘇芙芙的腦袋,輕聲說道:“先吃飯吧。”
蘇景熙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姐姐,今天外面那件事處理得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