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阿堇還有誰么?”燕云襄問。
“……殷千尋。”咬到她的名字,顏菲臉上便有些慍色。她還忘不了殷千尋提著水壺恐嚇她的模樣。
想不通仲醫(yī)生為何總要和這么個女人攪到一處去,兩人每每相見,又總向周遭散發(fā)一種劍拔弩張的氣味。
與此同時,仲醫(yī)生的手指撫摸著燭臺拔掉后,剩下的一塊小木蒂上,嗓子喊啞了,陷入了尷尬的境地。
偏偏,這地下室的隔音效果又極好,她僅勉強聽得到外面的聲音,外面卻聽不到里面。
她踩到了木梯上,嘴巴貼在門縫邊緣幾乎要喊破了喉嚨,外頭幾個迷迷糊糊的姑娘仍像無頭蒼蠅那般,手從地板一路拍到墻上,永遠也找不到機關似的。
慢慢地,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小了。顏菲已經(jīng)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看花眼了,也許仲堇并沒進密室。
腳步聲略有遲疑地遠去。
“小菲——”
“云襄——”
仲堇的手貼在門縫上,貼成了一個擴音器。
殷千尋甚是不耐煩地伸手從架子上拿了一瓶藥,而后朝著仲堇的背影丟過去。
“吵死了——閉嘴。”
仲堇揉著背轉過身,俯身撿起地上碎裂的瓷瓶與毒丸。
“你放心,晚些時候,我若仍不現(xiàn)身,她們把這獸醫(yī)館翻個底朝天,也要把我找出去的。”
她沙啞著嗓子一本正經(jīng)道,不緊不慢將毒丸用一塊絹布包了起來,擱回架上。
然而一轉身,一柄脫了鞘的劍刃輕輕抵在了她的腹部。
殷千尋仍坐在地上,兩條纖細的手臂擔在膝上,左手沒用太多力氣,虛虛握著劍柄,凌厲的劍尖向上。
仲堇稍一動,那劍尖又往上滑了滑。
因著力道過小,非但沒有絲毫痛感,反而給她帶來了一絲虛無縹緲的癢。
“怎么了?”她啞著嗓子問。
“秋荃說,你搶了她的話本?”殷千尋的思維總這般跳脫。
“……不算搶,借的。”
仲堇的手神不知鬼不覺地繞過劍刃撫上了襟懷,嗯,連同燕云襄的情書,一道安安穩(wěn)穩(wěn)呆在那里。
“拿過來。”殷千尋淡淡道。
“沒在身上。”
仲醫(yī)生有時誠實起來令人為她捏一把汗,有時撒起謊來,坦然自若的神色又足夠以假亂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