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醒了吧。”顏菲的聲音。
兩個女孩分站在床邊兩側,齊整如一低著頭,望著仲堇,眼中帶有不同意味的欲言又止。
剛從蛇毒中恢復意識,仲堇整個人仍昏沉著,迷蒙的眼神像在回憶昏前之事。
少頃,她干燥的嘴唇動了動,聲音卻卡在喉嚨中,復又清了清嗓,才沙啞著嗓子道出:
“千尋呢?”
話音剛落,顏菲兩個眼往天上一飛,陀螺那般迅速轉了個身,走了。
本就破爛不堪的房門,摔得搖搖晃晃。
留下怔忪的仲堇與床邊的苗阿青面面相覷。
苗阿青小大人地嘆口氣,把放置水盆的木架拉到近處,手伸進去,稀里嘩啦涮起了毛巾。
仲堇望著她動作,咳了兩聲,扯得傷口有些痛,沒太多力氣講話,只用眼神問道:
這是怎么了?
苗阿青收到她的眼神,擰著毛巾,一五一十耐心解答道:
“阿堇姐姐,你中了蛇毒,腰上也有傷,在床上昏睡了兩天。”
她把溫熱濡shi的毛巾仔細疊好,敷住了仲堇臉上紅紅的巴掌印。
“不過你昏睡的這兩天,斷斷續續在念一個名字……小菲姐姐好像很不喜歡聽到這個名字,再加上,你的傷已經沒什么大礙,所以她就……你就醒了。”
念一個名字?仲堇弱聲道:“殷,千,尋?”
“嗯……”苗阿青抿著嘴點頭,“其實,我也不喜歡聽這三個字……你曉得的,我怕她。”
仲堇一笑,了然地閉上眼。
怕她,是沒看懂她。懂她,就只會……
憶起了前日昏暗洞穴中的那個擁抱。仲堇身上的力氣好似回來了一點,嗓音中恢復了些許中氣:
“你還沒回答我,”仲堇淺淡地牽了牽唇角,望向苗青,“她呢?”
“送你來的那晚她就走了,好像是說,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
仲堇眼神黯淡了一瞬,片刻后,若有所思道:“那她走的時候……神色如何?”
“當時是晚上,我沒看清。”苗阿青老老實實道。
“不過我感覺,她好像沒有之前那么可怕了。她說,等她處理完了會來看你,要你好好養傷。而且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還挺……”苗阿青側著腦袋,努力思索一個合適的詞匯來形容那感覺。
仲堇微微挑眉,忍不住接了一句:“還挺溫柔的?”
苗阿青使勁點點頭,接著,渾身又抖三抖。她想不到有一天竟可以用“溫柔”一詞來形容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