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殷千尋莫名其妙,又想起了那個女人。似乎,她是唯一一個殷千尋愿意沾一沾的人。卻不該沾,稀里糊涂賠上了性命,暈暈乎乎成了條蛇……殺千刀的轉(zhuǎn)世系統(tǒng),弄出這么個天方夜譚的局面。
那女人,現(xiàn)在應(yīng)該過得挺舒坦的吧。每日坐在店里把把脈,開開方,樂意救誰就救誰,再沒有一個叫殷千尋的來煩她……
夜色凄迷,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引得殷千尋有些心傷。
趁著眼鏡蛇睡回籠覺,她悄悄離開了部落,沿著鄉(xiāng)間小道,不知不覺走至一座酒莊。
當(dāng)蛇有個好處,借酒澆愁不用花錢,順著窗沿老鼠啃出來的小洞鉆進(jìn)酒窖就是了。
她扭著婀娜的身姿左挑右撿,選了壇上好的女兒紅,將酒壇的泥封一點點啃咬下來,呲溜進(jìn)去。
很快醉得迷蒙了雙眼。
恍惚中,聽到個小女孩的聲音:“呀,爹!這有一條蛇!”
原是酒館老板的女兒進(jìn)來搬酒,正碰上殷千尋醉得頭暈眼花,浮在掀了泥封的壇子酒里。
“這蛇醉死了。”女孩笑著,好奇地湊近看。
“別動!是毒蛇!”
毒蛇?殷千尋暈暈乎乎地想,什么屁,她這般可愛的美蛇兒,怎么可能是毒蛇?
下一秒,她便被一根粗糙的樹枝挑了起來,挑出了酒窖,狠狠摔在下過雨的泥土地上,摔得她差點魂飛魄散,回爐重造。緊接著,一只大腳掌從空中落下,她驚恐萬分,嗖的一下溜進(jìn)一旁的花叢里。
諸位,大仇已報,神醫(yī)死了。
殷千尋身著一襲玄色綢衣,邁著貓步,步步生蓮,來到潭溪鎮(zhèn)的那間大藥房門前。
一路上她在心里排練著開場白。
要么是:別來無恙,仲神醫(yī)?要么是:我不在的這些日子,睡得安穩(wěn)么?愧疚么?
想來想去都不太恰當(dāng),最后還是決定采用這一句:新仇宿怨一并算,仲堇,速速受死!
這會兒,潭溪鎮(zhèn)熱鬧的夜生活才剛開始,可她發(fā)現(xiàn)藥房的紅木大門居然緊閉著,很不尋常。
“姑娘。”
過路男子見她站在門口發(fā)呆,走上前來搭訕:“你是來瞧病,還是來吊唁?”
殷千尋轉(zhuǎn)過身,一愣:“吊唁?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男子嘆口氣,神色惋惜,“仲神醫(yī)人沒啦。”
殷千尋飛快地眨兩下眼,沒聽懂似的。
“放什么屁,”她笑了笑,“前幾日,她不是還上山采藥了嗎?”
“不采藥還不會出事!”男子湊上來,神秘兮兮壓低了音量,“不知仲神醫(yī)中了哪門子邪,去招惹眼鏡蛇,身上被咬了好幾處,堅持了兩天就沒得了。”
殷千尋后退幾步,臉上的愣怔化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