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牽過殷千尋的手腕,提起最后一枚毫針捻轉刺入:“很快就會恢復的,你放心。”
“我有什么不放心。”殷千尋冷漠地垂著眼睫。
“歸根到底,我如今的遭遇拜你所賜。若要真的癱瘓不起了,你必得每日端茶遞水在我床前伺候著。”
殷千尋身上已布滿毫針,像只小刺猬。
仲堇卷起針灸包,莞爾一笑:“好。”
眼前的場景,被經過廊道的半仙透窗望進了眼里。
想仲神醫前一日對自己的病癥指點一二都不肯,推說不懂,可今日竟如此任勞任怨地為殷千尋遍身針灸?
偏心至此……定有蹊蹺。
見仲堇款步向窗邊走來,她心情復雜地轉身離開。
仲堇從包袱中取出幾張銀票,擱到了殷千尋枕邊。
“耿奶奶給你的酬勞。”
殷千尋往那票子上瞥一眼:“什么酬勞?我又沒幫她抓到貓。”
“我抓到了,已經送回去了。”
“你?”殷千尋像是聽了個蠢笑話,嘲意地一笑,“你怎么抓?我都抓不到的東西,你抓得到?”
“似乎的確不能算抓,”仲堇手肘撐在床沿,托著腮,“是它自己竄到我懷里的。在我走向你的路上。”
“神醫,好會給自己貼金啊,”殷千尋笑得更加諷刺,“憑什么連貓也對你投懷送抱?”
仲堇低頭從腰間的袋子里揪出一條干癟的小魚干,晃了晃:“憑這個?”
殷千尋不笑了。她意識到了什么。
“你先把貓送回了家,才來救我……”
“你為了貓摔成這樣,我怎么能讓它跑掉。”
眼看殷千尋要發火,仲堇趕快捏起枕邊的銀票,舉起擋在兩人視線之間,捻開,數了數。
其實不必數,只有三張,一眼看得過來。
“三兩銀票。”
仲堇抿著嘴,把票子輕輕塞到枕下,慢聲細語,“如今這么點錢,便能請得動著名刺客殷千尋了?”
殷千尋深感恥辱地闔上眼。
“我說過,全拜你所賜。姑奶奶日行一善……如今二十幾年,連匹馬也買不起,更別提豪宅,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