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瞇了眼,她緩緩睜開,抻平了眼尾的紋路,目光由懵懂轉為驚懼。
“殷千,千……千尋?”
她猛地推開壓在身上的花圈,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伸出兩只泥濘的手,朝殷千尋晃悠而來。
“千尋……你怎么,回來了?!”她已變作一臉的狂喜,似乎要撲上來了。
“你轉生再世了?”
“你……”
殷千尋被她逼得后撤,背挨上了shi淋淋的紅墻。
“等等。”
她抬肘抵住了面前這個瘋狂要貼上來的中年女子。
“這位伯母,請你冷靜……你誰?”
女人一頓,兩手拐了個彎指向了自己的臉:“我是秋荃啊,你不認得我了?”
說著,她慢慢收回手,撫上自己的臉,神色忽而哀戚。
“也是。二十年過去,你還是那樣青蔥,我已蒼老了許多。”
“秋,荃?”殷千尋半瞇起眼,唇間咂摸著這兩個字。漸漸地,恍惚記起來了。
秋荃,眉宇之間,的確冒著當年那股子嬌憨赤忱的傻氣。
如仲堇所說,送花圈的,興許是前世仰慕過殷千尋的人——沈秋荃便是這么個女人。
那年,順著家里的安排,沈秋荃嫁了個財主。
洞房花燭夜,望著胖胖的相公如狼似虎地朝自己撲來,厚重的絕望感逐漸吞沒著她。
倏然,燭光閃動,一道突如其來的森寒劍光過后,相公的腦袋與身子利落地分了家。
鮮血如噴泉灑濺,濺進了眼眶。她揉搓著使勁睜開眼。
一個女人悠悠旋著個峨眉刺,提了個血淋淋的包袱,及腰長發飄灑在身后,一躍消失于窗邊。
那絕世風華的姿貌自此刻在了沈秋荃心里。
自此,她成了殷千尋的信徒。著迷于打探殷千尋的行程,悄悄地蹲守在現場,一睹她嗜血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