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望過去,辨認了一番,發覺竟是木屋里扒拉到的那副銀白色的類似于手鐲的玩意。
眼下這手鐲不知為何到了仲堇那里。而仲堇將一個環扣在了殷千尋的手腕上,另一環扣在了自個兒腕上。
殷千尋蹙起眉,慍怒地看著她。
眼神道,干什么?你在對我用一種比較新型的水下私刑?
仲堇無視了她的無聲質問,只沖她忽閃了兩下那雙在水中格外柔美的瑞鳳眼,斂起眸一門心思往下潛。
然而潛了一陣,仲堇便游得愈發費力起來。
原來殷千尋索性破罐子破摔,自個兒不游了,只在水中優雅地轉個身,未被手鐲扣住的另一條手臂,慵懶地勾住了仲堇的腰。
兩張臉差點又鼻尖碰鼻尖了。
殷千尋眼神笑道,我可不是甘心吃啞巴虧那種人哦,你這般對我,那我也只好以暴制暴,懲治你一番了。
心跳一陣怦然,仲堇默默緊念了幾句閉氣訣。
好在隨著下潛愈深,光逐漸消失,慢慢地,她將殷千尋近在咫尺的妖艷冶容隔絕在了視覺外。
但仍能感覺殷千尋如蛇的指尖在自己身后四處游走。肩胛戳戳,后腰撓撓。
仲堇心里無奈地笑了笑,心道這個女人還真是無論身處什么境地,都能保持這份不計后果的玩心呢。
兩人在水底這般拉拉扯扯,互相折磨,游了不知多久,只知閉氣訣快要熬不住了,殷千尋嗆了幾口水,而仲堇因承受著兩人的份量,嗆得更多些。
所幸潭底暗流漸緩,她們貼著拐入一條暗道。此處地勢漸高,慢慢地,她們浮出了水面。
未等殷千尋的手掐上來,仲堇很識趣地拿個小樹叉之類的玩意,往手鐲上戳兩下,將兩人的手分開了。
運氣吐出腹中的水后,殷千尋暫時無法出聲,只揉著手腕,看仲堇在暗道壁慢慢撫摸著,似是尋找什么。
最后,她尋到了某一處,用力往外一推,壁上現出一個可通人大小的洞口,外界刺眼的光亮透進來。
仲堇對殷千尋行了個“這邊請”的姿勢,殷千尋毫不客氣地俯身出去,仲堇緊隨其后。
再次呼吸到新鮮空氣的同時,一絲熟悉的藥草味也被納入肺腔。
長時間的缺氧導致殷千尋的腦袋懵了好一陣,良久,她才認出眼前的所在:
這不是仲堇在莽原的家么?
還沒來得及質問仲醫生這是怎么回事,仲醫生為了逃避質問,把自己咳得直不起身來了。
殷千尋shi淋淋地走過去,怔怔地望著同樣shi淋淋的仲堇,看到她唇角緩慢流下一道鮮紅血線。
“怎么會這樣?明明昨晚才咬過了你,還咬得那么……”
仲堇不緊不慢從桌上抽取一塊綿柔紙巾,擦拭著唇角的血,輕笑道:“看吧,你還是擔心我了。”
她發現,用這個法子來止住殷千尋的追問,屢試不爽。
殷千尋果然立刻收起了緊繃的神色,換上了一副無關痛癢的模樣,冷聲道:“我管你死活。”
然而心里卻升起了一團大霧般的不解:
我怎么、好像、確實、是在擔心啊……
不應該啊。忘情丹藥干什么吃的?偶爾對這女人有一絲欲望就算了,心里恍惚一揪一揪的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