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中央一條曲彎小徑,通向那座雕欄玉砌的九層高閣。
仲堇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條長竹棍,像個盲人那般用竹棍敲打著路面,領(lǐng)著兩人往里走。
“花園許久沒打理了,可能有蛇,小心些?!?/p>
苗阿青聽了這話緊張起來,捉上了仲堇的衣袖。
而殷千尋裙裾輕揚走至前面,海風(fēng)吹得微卷的長發(fā)在身后一蕩一甩,滿溢的自信與灑脫。
她邊走邊輕蔑道:“笑話。我如今還會怕蛇?”
說著,腳底踩上了一團(tuán)軟中帶硬的東西。
殷千尋面色僵硬地閉了眼。沒有觸電般彈跳出去是她最后的堅強。
然而,仲堇輕笑著從她身邊走過,擦過耳邊時低聲說:“別怕,你只是踩到了一只手。”
殷千尋懸著的心落了回去,輕輕挪開腳。
果然,是一只經(jīng)年累月風(fēng)干了的胖手。
她輕抬腳尖,將它踢進(jìn)了一旁的灌木叢。
站在雕花闌干旁,轉(zhuǎn)身望向花園。碩大個園子,每一株花,每一簇草,都那么完美契合著殷千尋的喜好。
丁嶼與潭溪相隔不遠(yuǎn)。這風(fēng)瀾苑,她前世邀請仲堇來過幾次,每次路過花園,仲堇表現(xiàn)出來的皆是心不在焉,敷敷衍衍,可到頭來,竟一絲不落地記住了她對花的喜好。
有點頭痛。殷千尋揉了揉太陽穴,拿出襟懷里的忘情小藥丸,含了一顆,走進(jìn)地下室。
鐵腥夾雜著木香的奇特味道撲鼻而來。
昏暗的燭光里,一排排刀架與劍架整齊地橫亙在石室,銀光閃閃未銹。
石墻上陳列了五花八門的暗器。鉤索,袖劍,飛刀……皆是殷千尋前世用過的暗器。
其中一把飛刀,刀柄雕成羊頭狀,纏著紫綢,尖利的刀刃閃著寒光。
殷千尋記得很清楚。這把飛刀曾經(jīng)貫穿了仲堇的手掌,在她們前世并不愉快的第一次相遇時。
隱隱約約,上面還殘留著當(dāng)時的血跡。
殷千尋拿起了這柄飛刀,掂在手里,轉(zhuǎn)過身,看著仲堇。
苗阿青和仲堇站在一處,貼得很近。
殷千尋往一側(cè)擺擺手:“阿青,你離遠(yuǎn)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