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甚覺好笑,嗤笑一聲,將這紙條拋了。有人左看右看,偷偷將紙條塞進了衣袖。
莊嬸望著殷千尋拋灑紙片的瀟灑不羈背影,呆望了一陣,越發覺得這姑娘與那弱不禁風的仲醫生相配。
于是俯身從地上撿了撿丟落的字條,小碎步跟了上去。
“殷姑娘,你可聽我說呀,那天仲醫生喝醉……”
殷千尋嫌煩地頓住,莊嬸沒剎住,將她往前撞了一下,于是她更煩躁了,“什么殷姑娘?”
她舉起一張字條在莊嬸面前晃了晃:“看清楚,殘花宮宮主,知道么?”
莊嬸飛速眨了眨眼,殘花宮宮主,呀,很耳熟……
不就是仲堇給她講的那個九世情劫的主人公之一?
她撓了撓頭上的發髻,“哦,原來阿堇給你講過了呀。”
“……什么?”
殷千尋蹙起眉,不打算再搭理這個磨磨唧唧的嬸子,轉過身繼續拋灑她的小廣告。
“就,她是神仙的這個故事呀。”莊嬸又提腳跟上。
她是神仙。
殷千尋如同聽了個蠢笑話,不屑地冷笑一聲。
然而沿著看臺的階梯行了幾步之后,她慢慢地頓住了,眸底漸漸升起由來已久的困惑。
莊嬸跟上去,站到了與她同一水平線上。
這位莊嬸眼里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她誠摯無比地點了點頭,道:“阿堇是給你講過了吧?”
殷千尋不說話,只怔怔地看著莊嬸。
“她是醫仙。”莊嬸小聲補充道。
空中飄起了朦朧的小雨,逐漸地,賽道上變得有些shi滑,泥濘。
一只只馬蹄飛踏起的淤泥濺上馬身,慢慢地,賽場上所有馬匹成了同一種深灰,再也分不清哪個是哪個。
仲醫生站在雨中的賽場邊上,有些走神。
她看到殷千尋站在看席階梯上,對面站著莊嬸。兩人不知聊些什么,過一會兒,殷千尋的目光望了過來。
她們相距有些遙遠,仲堇看不清她的表情,可恍惚覺得她的臉色不是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