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指尖閑閑地梳過馬兒的鬃毛,順勢輕輕一旋肩膀,不著痕跡地從仲堇的懷抱中滑了出去。仲堇的下巴倏然失了依靠,整個人像是被抽了筋骨,僵在那兒,凝望著殷千尋的身后,感覺喉嚨被棉絮堵死,聲音澀得刺耳:
“那半仙說過…殺戒一開,永墮……”
“哈,”殷千尋的笑聲更不羈了,“那老太太的話你也信?”
確然,半仙向來不大靠譜。
可殷千尋這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仍莫名叫仲堇五臟都揪作一團。
她的手自作主張地攥住了殷千尋腰后的衣料,指節(jié)泛白:“然而……”
“再啰唆一句,我把你掀下馬去。”殷千尋音調微提,帶著些許的煩躁。
她手肘往后一頂,想要掙開仲堇的手。哪知她靠得極近,這一記肘擊正搗在她xiong口。
“噩。”
一聲悶響之后,身后驟然清靜了。
然而沉默不過須臾,忽聽一聲抑制不住的嘩的一下,溫熱的血嘔在了殷千尋的背上。
“……”
殷千尋不知該說什么,只覺又好氣又心……
心疼?怎會。
這人當真是越來越虛弱了,動不動就碰瓷,給她表演苦肉計。
她沉沉吁出一口氣,xiong腔里那股燥意被壓成細碎的無奈,語氣不自覺地軟了下來:
“…好了。”
她側過臉,余光斜睨著仲堇,眼尾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妥協:
“你看,我不是好端端的?哪里就墮成蛇了?”
而后,她忽然翹起嘴角,眼尾蕩出幾分輕佻:“要不…你摸摸看?”
這最后一句的聲調,尾音微微一挑,帶著久違的蠱惑,勾得仲堇心里一動。
原本揪著衣料的手終于松了勁兒,順著腰線向前游走,而后慢慢地,慢慢地,環(huán)攏,收緊,從后面將殷千尋整個圈抱在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