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拉。
不知誰的衣袖被樹枝扯裂了,兩人又一次狼狽地滾進了枯草叢。
窸窣聲四起。花園中睡得正香的蛇小妹們被驚動了,倉皇游竄。
殷千尋急急將壓在身下的仲堇扶起,手搭上了她的腰,指節微微陷進衣料,剛要問:“怎么樣,還好嗎……”卻在下一秒想明白什么似的,猛地收力,將她往外一推。
“合該摔死你!”她慍怒道,“內力剛恢復了一些就跑來作妖?你……”
仲堇沒有給她說完的機會,直接撞上去抱住她。
環住腰時,明顯感覺到對方身體一僵,繃得像張拉滿的弓。
“想你了。”她低聲說,嘴唇貼在殷千尋的耳廓。
耳垂被一抹灼熱的氣息撩過,殷千尋的呼吸滯了滯,理智離家出走了。
怎么回事?自那日說開之后,原以為會生出隔閡,結果卻是愈發糾纏得分不開了。
昨夜明明廝磨到了寅時(哪怕一人一蛇),直到醫館來急信說錢奶奶家的布偶貓似乎難產了,才不得不分開。
可現在,她的手指不知怎么了,竟也死死扯住了仲堇身后的衣料,讓這個擁抱更加嚴絲合縫起來。
原本是個溫馨時刻,偏偏這時,門外乍然響起一聲銅鑼。
“蒼天有眼!大塊人心!燕家馬場燒起來了——”
不知是哪個穹原過來的流民,敲鑼打鼓從街上經過,聲嘶力竭喊著個大新聞。
原本不想去在意,可那喊聲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令人難以忽視。
兩人分開寸許,確認了街上那人喊的,的確是如今的梅家馬場。
仲堇扭頭看向門口,脖頸拉出線條。
“想去?”
“一起?”
回過頭時,殷千尋的手指已不知不覺纏上她腰間。
她瞇起眼,扯緊了仲堇的束帶把人拽到近前。“某人連半個時辰的分離都忍不了,黏人得緊,”她貼著她唇角低語,“別說火場…就是下地獄,我不也得陪著?”
梅家馬場的火勢竄得極快,黑煙卷著暗紅的火舌往天上撲,整個莽原都被映成了血色。
仲堇的視線在馬棚間飛快掃過——竟空蕩蕩的,半撮馬毛都沒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