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意味著,又可以看到漂亮的紅色噴泉了。
蛇尾一下子卷住了麥克風,搶答道:
要說皇城里那些人,真是夠廢物的。
也不知是不是莽原的百姓幫著打掩護了,還是怎么的——
偌大個知名神醫,偌大個知名美人蛇,皇城那幫子人搜捕了大半個月,竟只是傻傻地在莽原附近打轉悠,連丁嶼的邊邊都沒摸著。
另外,梅寒枝與燕云襄的通緝令,傻傻地貼滿了莽原,可此刻,人家母女二人早已在西域吃香喝辣好些天,安安穩穩地住下了,甚至還飛鴿遞了封信來風瀾苑,問候彼此的安好。
十天就這樣不聲不響地過去了。殷千尋幾乎要忘了自己被搜捕的這事兒了。
如今,橫豎這副變化多端的身子也出不了遠門,一天天要么在丁嶼閑逛,要么就悶在風瀾苑里,眼睜睜看著這座曾經繁華熱鬧的瓊樓玉宇越來越空曠。
扶桑大抵是把殘存無幾的術法都照顧給了殷千尋,而她手下的這幫蛇小妹們,早早便撐不住人形了,一個接一個,都縮回了蛇身。由于知道宮主怕蛇,她們便只默默盤踞在園子深處,小心躲著,以免驚嚇了宮主。
從前鶯鶯燕燕的那群少女,如今都成了蜿蜒的影,在枯枝敗葉間悄然游移。
于是,偌大的風瀾苑,一天比一天寂靜。
暮色時分,殷千尋倚在九層高閣的闌干上。
天光黯淡,涼涼的風從庭院里卷過,拂動幾根枯樹枝,沙沙地響。
光禿禿的枝杈橫七豎八杵在土里,像是誰的骨頭被拆散后胡亂丟了一地。她的指節無意識地在木欄上敲了兩下,關節硌在冷硬的木頭上,隱隱有些疼。
其實是有些恨意,有些落寞。
偶爾幾個瞬間,刻意將目光從花園中移開,掃向對面。
看到仲醫生端著搗藥的杵臼,在醫館的偏院里忙進忙出,鴉青衣袂不停地翻飛……
她不知不覺盯上片刻。
這是難得的,心情稍稍飛揚起來的一些瞬間。
其實這些日子,仲堇大多數時間都黏在了她的風瀾苑。
殷千尋的人形持續時間越來越短了,像時時要散去的霧,兩人都明白,該趁此時多相處,最好整日整夜綁在一處,把想說的話說盡,想做的事都做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