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卻沉默地看著她。
仲堇急急地翻身下榻。
然而腿上的傷未能愈合,尖銳的痛感竄上來,她咬牙撐著床沿才沒栽倒。
啪嗒——
扶桑的廣袖忽然抖開,一條小青蛇從綢緞褶皺里滑出來,直直墜向她膝頭。
仲堇本能伸出手接住,掌心觸到冰涼的鱗片,才找回呼吸。
然而發現,殷千尋綠油油的身上沾了血跡。
心頭又是一緊,手指掠過鱗片,仔細檢查了每一寸蛇身,確認沒有傷口。
手心里的殷千尋卻只顧著昂頭,朝著扶桑的方向“嘶”聲shiwei。
蛇信子猩紅,尖牙上還掛著一縷新鮮的血絲。
原來不是她的血,是她把扶桑的手腕給咬了。
仲堇再度放了心。
指尖在殷千尋的小腦袋上摸了摸,不可避免帶了點獎勵的意味。
她將殷千尋攏回懷中,蛇尾纏上她的小指。
起身邁步要走,扶桑忽道:“亓官,你不與我聊聊嗎?”
仲堇走到她身側,頓住了腳。
“我與你有什么可聊的呢?”
“千尋都告訴你了吧……我還以為,你定會來質問我一番……”
“不想浪費那個時間。”仲堇淡淡道。
從丁嶼到忘憂峰,千里迢迢……她如今的時間可都是數著秒過的,沒有那個閑工夫。
殷千尋的身體在她腕上纏緊了,尾尖正不耐煩地拍打著她的脈搏。
“你一點都不好奇,我為何要那樣做嗎?”扶桑的白眉抬了抬。
“不好奇。我對揣摩你的內心沒有興趣。”
仲堇手指順著撫了撫掌心快要逆起的鱗片。
“從前,我也只想扯出加害她的元兇,殺之而后快。至于那人為什么這么做……追問作案動機,那是衙門在乎的事,是為給犯人一個辯駁的機會……”她頓了頓,“而我并不想給任何機會。”
扶桑笑道:“那現在呢?對我,你想殺之而后快嗎?”
“自然是想過。”
“想過?現在不想了?”
“不是不想,既是沒時間,也知道拿你沒辦法。你是仙,我是人,我如何斗得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