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所以我想,你這一世生來固有的那些頑疾,大約就快要離你而去了。”
她這好消息是說完了,卻發(fā)覺仲堇的神色并不如她想象中那般開心。
神醫(yī)反而滿目陰郁,望著一簇幽幽燭火,沉吟道:“怪不得呢,最近咳疾發(fā)作得越來越少了。”
扶桑一怔,啞然失笑道:“我是不是看錯了,你這是不開心么?”
仲堇回過神,勉強地翹了翹唇角。
“不,當然開心。”
“總被人尊稱一聲神醫(yī),可這神醫(yī)自己卻一身病痛,十分地沒有說服力。”
扶桑好奇道:“那你這滿目憂郁是?”
仲堇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
“只是忽然想起千尋的毒液之于我,似乎療愈效果正在消退,不知是不是冥府如今的動靜鬧的……”
扶桑抬手捋了捋修長的眉毛,同樣陷入思索。
慢慢地,兩個人想到一塊去了。
若真是這樣,又豈止會喪失療愈效果呢。這一世殷千尋原身是條竹葉青,想必蛇液早晚也會恢復(fù)毒性。
下次再去美人蛇那兒討咬之前,可要思忖一番了。
神醫(yī)這邊種種心事還郁結(jié)著,人家風(fēng)瀾苑那邊已不知不覺又變了個天。
門前,“殘花宮”三個字如同曇花一現(xiàn),某一日驀地消失了,換上了更為遒勁不羈的“狂蛇宮”三字。
仲堇盯著新置的牌匾,恍惚陷入了某種疑惑:
與殷千尋在莽原崖谷度過的幽藍一夜,該不會也只是黃粱一夢吧?
數(shù)十只裝滿麻醉針的小竹筒已經(jīng)備好了,整整齊齊擺在地下室的柜上,只等殷千尋上門來取。
然而,這位神醫(yī)等得自個兒外露的肋骨都愈合回去了,渾身上下幾乎化作一顆望妻石了……
等來的,也不過是狂蛇宮的蛇小妹輪流上門,從玉環(huán),到西施……極盡諂媚討要她們宮主需要的東西。
偏偏就是等不到宮主本人。
于是仲堇也鐵了心裝傻充愣,任誰過來都只微微一笑:究竟什么東西,我不明白,請你們宮主過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