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仲堇,全然是另一種極端淺淡的風格。
她就像一陣偶然的清風拂面,輕輕地,柔柔地,若即若離,等你覺出不適,反應過來想要拂開她,她已然自覺退回到了原地,那般神清骨秀地站著,以眼神,以語氣,遙遠地關切著你,除非你要求她靠近。
這種女人,絕讓你討厭不了她。
笑意從臉上消散去,殷千尋的心里漸漸來了陣悵惘。
若換了其他女人,這般懷揣著滿腹柔情卻又一張一弛極有分寸感,氣傲心高如殷千尋,也該動心了。
可她是仲堇,是遭了天譴輪回九世的亓官柔。
若能平平穩穩渡越這一世,亓官柔自然會回到她的仙界做她的小神仙,再與凡塵俗世沒什么糾葛。
何必再去沾染她呢。
哪怕當初沒有服下忘情丹,如今知曉了來龍去脈,若殷千尋足夠理智,也不該再去沾染這么一個人了。
“宮主?!?/p>
玉環恍然注意到殷千尋掉了隊,調轉馬頭,來到她身側,打斷了她的思緒。
“您有心事么?”
“沒有?!?/p>
殷千尋若無其事將包裹重新系了個結,掛回柱頭上,抬首看了看近在眼前的一排紅磚碧瓦之所。
“還有多久到穹原……”
她淡然說著,忽然左右環首,問:“其她人呢?”
玉環微微訝異,看來這宮主走神真是走得無邊無沿了。
她拿出馬鞍袋中的穹原地圖。
“宮主,我們一炷香之前已經抵達穹原,順著這條街,往前走大概二十里,便是那丹砂老祖的府邸。”
她緩緩卷起地圖,又解釋道:“西施她們餓壞了,一到穹原便覓食去了,畢竟在馬背上餓了近一天。宮主,我們是否找個地方先安頓下來,等明日天亮再從長計議?”
殷千尋轉過臉,輕悠悠地翻了個白眼。
“不過綁個小架而已,有什么需要從長計議的?”
“何況,你見哪家綁匪等到青天白日才去bangjia的?這種事,當然是趁著夜黑風高去做的?!?/p>
殷千尋心里著實有點兒恨鐵不成鋼。
原本這么個雞毛蒜皮的小活,她是不愿親自來的??蓭讉€蛇小妹到底是沒實戰過,心慌得很,伏在榻前再三請求,一條兩條水蛇腰就差沒盤到她身上來了,她一邊抗拒地往后縮,一邊勉強答應這次先做個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