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淳不知道彩蛋是什么,問他是從哪里知道的,于顧卻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他又問了于顧為什么會知道自己的想法,于顧也沒有任何解釋。
于顧隱瞞著什么,這是絕對的,但肖淳沒有其他辦法能去分辨原因。
撐過90天。
可肖淳僅僅在第二天就快要崩潰了。這里無門無窗,無法看到時間,整個人被封閉在如此瘋狂的地方,想著下個月自己或許就會被餓死,心緒不寧,被恐懼和焦慮填滿,根本無法休息。
加上于顧說今天執法者會來,肖淳清醒了一晚上,再無睡意。
轟隆——
摩擦的巨響喚回了肖淳的神智,他抬頭看了眼,平臺正從上方緩緩下降,平臺下方好像有什么黑乎乎的東西,但離得太遠了,暫時無法看清。
他轉頭,看了眼精神抖擻的于顧。
男人正用玻璃碎片充當刮胡刀,在洗手臺前仔仔細細收拾自己,目光從四分五裂的鏡子里看來,二人對視,于顧挑了挑那形狀鋒利的劍眉,示意——做什么?
肖淳走了一下神,視線不由自主落在了于顧的耳朵上。右耳有一顆鮮紅的小痣。
于顧是長得真好看啊。
肖淳也掬了捧水洗漱,冰涼的水拍在臉上,又順著下顎滴落,讓他因困倦疲憊而漿糊的腦子清醒了不少。
他深呼吸,雙手撐在洗手臺邊,斜方突然探來于顧的手,自然而然地幫他擦掉了眼睫下的一滴水珠。
肖淳下意識微微后仰避開,莫名地看著于顧,于顧也看著他,神情平靜。
肖淳突然意識到,第一次見面時對方眼底那濃烈的情緒之后再沒有出現過。肖淳不知當時是自己看錯了還是什么,但之后的于顧一直很從容,仿佛只是個突發善心救人一命的過路人。
“你說你下來只是為了逃避執法者?”
于顧點頭:“嗯。”
“那現在為什么不逃了?”
于顧定定地看著肖淳,就在肖淳以為對方會透露出什么驚天秘密時,于顧道:“之前只有我一個人,打不過?!?/p>
肖淳:“……”
肖淳:“???”
我就打得過了?!
肖淳幾乎要脫口而出,但要強又好面子的“肖總”絕不會輕易承認自己怕得要命,甚至因此輾轉反側一夜。
他撇撇嘴角,露出個似笑非笑的神情——自認為將表情控制得非常好,實則鏡子里顯出的年輕男人面色更蒼白了,嘴唇微顫,似笑還哭。
肖淳長得并不比于顧差。于顧的好看是能讓人一眼驚艷的,桃花眼多情而鋒利的劍眉收斂了那股浪子感,那雙眼睛盛滿了殺氣時尤其吸引人,俊美而秾麗,而肖淳的好看則更潤物細無聲。
從小到大他被稱為是“君子如玉”的具象化。溫潤,不露鋒芒,淺笑時顯出幾分無奈,好似會將人捧在掌心,用盡一輩子的耐心去哄。
他烏發微長,額發有一點卷,眼睛偏圓潤,眼尾微微下垂,讓人聯想到無辜小狗,薄唇顏色很淡,霽風朗月,清雅傲然,似永遠不會跟人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