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收納柜前,肖淳一手輕輕摸過日記本,仿佛就此再次掩埋了一遍前人的尸骨。
阿園突兀道:“還是祭奠一下他們吧?”
肖淳回頭,阿園紅著眼睛看他:“炮仗也快不行了,我覺得他撐不過今晚,就當是……”他說不下去,低頭揉了下眼睛。
肖淳心里嘆氣,想到離開的小周、老趙、邢婓、曹仁明等人,他們確實也還沒有好好跟朋友們道過別。關卡危險,他們無法做到從容地祭奠,而眼下,是唯一的機會。
“也好。”肖淳道,“要祭奠,那就一起了。”
蘇明昕和于顧看了他一眼。
過了這么久躲避怪物、掙扎求生的日子,他們好像還是
驚心食人族20
肖淳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而扭曲。什么希望,什么努力,什么拼盡一切如果能給后人闖出一條路也是一種榮幸和驕傲——在這一刻全都消散了。
肖淳渾身無力,只能宕機地抱著于顧癱在地上,完全沒有一點力氣去掙扎和思考。他只有一種感覺:毀滅吧,怎樣都行,只要毀滅就行。
關卡、只行、他自己還有一切的一切,都毀滅吧。
他的內心蔓延出無盡的絕望、恐慌、憤怒、茫然,然后種種情緒又全都歸于虛無,心臟也隨著手心里血液的凝固而跳動得越來越慢。他呆滯地看著掛在石壁上猴一樣的阿園,眼神飄忽地跟著阿園晃來晃去,但就是不敢低頭看一眼懷里的人。
他怕得要死,渾身都在無知覺地發抖,整個人好似進入了一種應激狀態,無法思考、無法行動、呼吸也好似快要無意識地停止了。
“噫——今年新人的抗挫能力這么差嗎?”
一把輕快的、爽朗的聲音突兀傳來,好似看不下去了,扯著嗓子道:“喂!還聽得見嗎?!喂喂!”
肖淳茫然地環顧四周,感覺脖子都不是自己的脖子了,每一寸骨頭都變得極其僵硬。
“嘖,這不行啊。”那聲音道,“這要是瘋了怎么辦?”
“好不容易才遇到一個可以說話的。”
“喂?能聽見我說話嗎?喂??”
肖淳覺得哪里不對勁,但他現在失去了思考能力,一切來得太過突然,他無法喚醒自己的理智,整個人停留在茫然的虛無中,腳下的地面軟得像團棉花,他也跟著搖搖欲墜,只隱隱好似有聲音在喊著什么,似隔著一層玻璃,悶悶的,聽不真切。
“這是假的!!你男朋友沒事!!”那聲音又拔高了幾度,大喊著,“聽得見嗎?!這都是假的!你在做夢呢!能明白嗎?!”
這聲音重復了好幾遍,肖淳才終于捕捉到了一個“夢”字,整個人一激靈,理智開始緩慢上線,他似個重啟的機器人般,艱難地低了下頭,猝不及防又同“死人于顧”面對面了,心臟登時不受控制地收縮,差點給嚇出心臟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