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很缺特殊能力者。”于顧冷冷道,“不會把你如何的。”
“我沒看出來他很缺。”阿園忍不住抱怨,“他是把我們派來送死。”
于顧還是那句話:“你還要為他賣命嗎?”
阿園:“。”
阿園感覺跟于顧講不通,于顧在某些方面像個冷血無情的機器人,對他人的所想所感毫無興趣也不能共情,唯一能讓他共情的,恐怕只有肖淳。
阿園只好道:“不是我愿不愿意的問題,是我沒辦法啊。”
“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你說你沒辦法?”
“……”
“跟我沒關系,不提這個了。”于顧低頭看向肖淳,用手背仔細擦了擦肖淳額頭的汗,“具體什么情況,等肖淳能說話了再討論。”
這一晚,阿園反正是睡不著了,只能睜著眼睛到天明。
于顧累了一夜,又有傷在身,早就蜷縮在肖淳身邊睡著了。
他似個毫無安全感的孩子般,一手緊緊摟著肖淳,整張臉都埋在了肖淳的鎖骨里,全身上下所有毛孔都散發著要吸取肖淳的體溫和氣息才能入睡的委屈。肖淳雖然沒力氣也不能說話,但身體卻很輕盈舒適,大概是“能量補充”夠了,他反而沒什么困意。
他在黑暗里抱著于顧,仔細地瞧著于顧沉睡的側臉:濃密的睫毛,漂亮的桃花眼因為哭泣而紅腫,睡著后他的冷厲感減少許多,面容帶著憔悴和委屈,眉頭輕輕蹙著,哪怕睡著了嘴角都無意識地緊抿,看得人心里發軟、心疼。
他輕輕伸手,撫摸于顧的眉眼,于顧動了動,他便不敢再碰,只輕輕低頭靠在于顧頭頂,睜著眼睛發愣。
他的部分記憶確實非常模糊,但心里的酸澀、心疼卻在看見于顧時只增不減。他直覺自己忘記了很重要的細節,甚至因為這種遺忘而非常煩躁不安,他不知道這部分同于顧有關的記憶還能不能再找回來,還是會跟著徹底消散的意識碎片一起,埋葬進時間的深淵?
肖淳不想忘記,任何關于于顧的事他都不想忘記。
翌日天蒙蒙亮,蘇明昕先醒了。
她睜開眼盯著天花板發了許久的愣,隨即猛地坐了起來,驚詫四顧。
肖淳看向她,聲音含糊不清地打招呼:“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嗎?”
蘇明昕呆呆的,頭發亂七八糟地翹著,這一刻倒是多了幾分符合她年紀的茫然和脆弱,但很快,她冷酷無情又堅韌的鎧甲就披了回來。
她迅速分析出了現狀,從床上下來,站在窗邊朝外打量:“我們躲哪兒來了?”
“廢棄的罐頭廠。”
“我只記得你翻到后車廂上去了,之后就不太記得清了。”蘇明昕揉了揉額頭,“后來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