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淳。”于顧走了過來,道,“你昨晚又沒睡好,早點休息吧。白天睡是不是就不做噩夢了?”
肖淳神色淡漠,轉(zhuǎn)身和于顧擦肩而過。
于顧沒有半分惱怒,只是跟著他:“我?guī)湍闶刂惴判乃粫惺隆!?/p>
轟——
平臺緩緩下降,肖淳站在洞口邊往下看。
日子一天天過去,執(zhí)法者沒有來。
35層的女人在肖淳問完話后的第二天就恢復如常,早就死掉的女人變回了正常的模樣,縮在床里不理睬任何人,而她對床的女人也是同樣,好似從不知道跟自己一起住的是個鬼魂。
肖淳懷疑對方大概率也是個鬼魂。
平臺停穩(wěn),兩個女人拖了枕頭來當坐墊,一人一邊地跪坐著,自己吃自己的。
被肖淳問話的女人吃著葡萄蛋撻,另一個安靜的女人吃得是一盒巧克力餅干。
幾分鐘后,平臺再次下降,吃蛋撻的女人意猶未盡地舔了舔手指,將十根手指頭舔舐得干干凈凈,這才慢條斯理往床上爬。
遲緩地走到一半時,她突然抬頭朝肖淳看來——那一瞬間,她臉上的皮肉垮下去,變回了死去時的模樣,整顆頭顱干癟,發(fā)絲貼在骷髏上,雙眼泛白沒有瞳孔,就那么直直地瞪著肖淳。
肖淳面無表情的和她對視,她轉(zhuǎn)回頭,又變回了正常的樣子,縮回床里不動了。
這樣的情景每天都會發(fā)生,肖淳已開始麻木。
肖淳走回床邊坐下,視線掃過墻角支著的床板——那是于顧的床板,被拆了當做晾衣桿,上頭掛著于顧前晚洗過的內(nèi)褲。
在這里衣物干得很慢,所以眼下于顧睡褲里是空的。
于顧大概率是個gay吧。
不,想這個做什么。
肖淳收起恍惚的心神,倒進枕頭里補覺。一覺到晚上,紅燈亮起,他睜開了眼睛。
紅燈像某種提示,提示他噩夢即將開始,他不敢繼續(xù)睡,坐了起來。
于顧坐在床腳做武器,這些天他把能拆的都拆了。被單、枕套,棉絮則被他拿來做成了手套。玻璃碎片很容易就劃爛護手套,多做些有備無患。
肖淳雖然不想理他,卻還是幫著做了一些。一碼歸一碼。
他在床沿邊呆坐了會兒,爬下床,拿了一些棉絮學著于顧的樣子開始做手套。他的動作笨拙很多,速度也慢,于顧的速度卻很快,動作熟稔,實在不像他說的是“工科生”,可能少了個字,是“手工科”吧。
肖淳再次懷疑自己被騙了,他咬著嘴唇內(nèi)側(cè),因為接連的噩夢而有些疑神疑鬼,突然就聽身旁于顧道:“我給你講個故事。”
肖淳毫不猶豫:“不聽。”
“那就不講。”
肖淳忍著把手套砸男人后腦勺的沖動,站起身往床上爬去。
于顧伸手,因為位置關系抓住的是肖淳腳踝,拇指在踝骨上快速摩挲了一下,不等人發(fā)怒,主動道:“不是要收集線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