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曾經看過的恐怖電影現場重現。
肖淳眼皮刺疼,抬手擋了一下光,沒忍住又打了個哈欠。
眼下青黑籠著困倦疲憊,肖淳動了動發僵的關節,站起來,抬頭往上看。隨即他反應過來,昨天平臺到這里時已經天黑了,所以今天一整個白天,他們不會等到平臺。
垂直的洞口一個連著一個,肖淳頭暈目眩,感覺整個洞口都在旋轉,像無限延伸的萬花筒。
這漫長的一天應該會很難熬吧。
肖淳肚子響了聲,他當作沒聽到,去洗手臺洗漱收拾,將額發打shi全部往后抹去,露出光潔的額頭,憔悴的臉。
于顧也過來洗漱,低頭洗臉時,露出大片緊致蒼白的后背,后背上還有沒愈合的傷口。肖淳手指摸過去,于顧抬起臉來,從鏡子里看他。
肖淳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拿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別看鏡子。”
于顧彎了彎嘴角,手繞到后背去抓肖淳的手。肖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手指從于顧一節節的脊骨上劃過,又掐了一把腰,這才反手抓了于顧的手,捏在掌心里:“做什么?”
因為疲憊,語氣飄忽,顯得譏誚。
于顧挑眉:“這話該我問。”
“看你睡衣都成乞丐裝了。”肖淳嘆氣,又看了眼于顧的腦袋。后腦勺頭發都剃掉了,如果把繃帶解開就是半邊禿頭加乞丐裝。
不知為何,肖淳有點想笑。
于顧側頭仔細觀察他的神色:“好些了?”
“嗯?”
“心情。”
肖淳嘴角笑容微斂,放開了于顧的手,轉身往洞口走去。肉團精神很好,還在死命掙扎,它的力氣很大,布條已撐不了多久。
肖淳莫名覺得遺憾——恐怕是等不到平臺下來了。
“執法者是普通人組成的。”肖淳沒有回答于顧的問題,只說出了推測了一夜的想法,“執法者稀少的緣故,是因為需要昨晚那樣的條件才能達成。左側的腦袋一直是悲憫相,所以他們必定要有一個引領者、傳道者,其余人忠誠跟隨才能達成形成執法者的條件。”
“象征不死不滅。其實不是真的不死不滅。”肖淳提起鋼板條,戳了戳肉團腹部上的一張臉,那張臉扭曲著,shenyin著,“它們會受傷,受傷的部分也無法恢復,只是死得慢一些。加上形成的條件苛刻,所以一個監獄里能形成兩只恐怕就是極限了。”
于顧看著他:“或者說,是能達成形成它們的條件很困難。”
肖淳點頭:“秩序混亂,有引導者,有野心家,有跟隨者。他們還必須數量不少的死在一起。”
肖淳抬眼看向于顧:“這是它們的平衡系統。秩序混亂后,自然會形成新的執法者,下一輪會開始鎮壓秩序,秩序維持一段時間后,又開始輪回。你說電影里有內戰,造成執法者全滅,這應該就是答案。”
“電影劇情并不是這樣。”于顧搖頭。
“自然形成的所謂公平和律法,自然形成的執法者,自然形成的生物鏈,自然形成的叢林法則。”肖淳道,“覆滅,輪回,重生,就是這里的生存方式。于顧,我終于知道我一直覺得不對勁的地方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