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回神,忙上前幫忙取出了小球,手指微抖地遞給男孩兒,男孩兒接過來,輕聲道謝。
9點前,眾人抽簽決定好了今晚負責陪男孩兒睡覺的人。其他人則在鐘聲響起前離開了房子,仍是去了花園靠近湖泊的涼亭里。
今天到目前為止過得大起大落,眾人心累身體也累,精神負擔太重,涼亭里很安靜,無人有心思閑聊。鐘聲敲響時,洋房里所有的燈再次大亮,屋里載歌載舞,熱鬧喧嘩,人群不知從哪兒涌出來,穿著華貴的衣袍,畫著濃烈的妝容,各色香水味、酒水味混雜一團。
快12點時,聚會到達了gaochao,花園里憑空多出了兩個絞刑架,無數人舉著火把,火把照亮了他們的臉——一張張用再多粉底都蓋不住的陰森死氣,腐朽的氣息從他們的眼里、嘴里涌出,他們高喊著讓人聽不懂的話,將兩個僵直的人從屋里推了出來。
是王煜和中午出了差錯的男人。
二人對外界的熱鬧毫無反應,神情僵硬,仿佛靈魂早就消散了,此時此刻,這里只剩下了一具肉體空殼。他們被人押著到了絞刑架前,腦袋被套上了一層黑布,脖子被套上繩子,然后被吊了起來。
人群高舉酒杯,敬天敬地,他們齊齊喊著什么,又將酒液潑到了絞刑架底下的干草堆里,點燃了火把。
橘色的火焰照亮了他們狂歡的笑容,在大火里,王煜和男人的雙腿隱約掙扎、抖動,但幅度很小,極容易被忽略。
遠處的涼亭內,周宣鳴早就轉過身不再看了。黃子文捂著嘴無聲哭泣,蘇明昕低頭看著手里沒有五官的布娃娃,心不在焉。
沒人會對王煜有任何同情,可另一個人是和他們一起從4樓下來的伙伴,更早之前,他和黃子文、曹仁明也認識,一起經歷了5樓的無數次反轉。
能走到這里,每個人都不容易,看著被大火包裹的兩具尸體,眾人難免生出唇亡齒寒的痛心。
“這才第一天。”有人喃喃,“我們已經沒了兩個人。”
“他們只是不夠小心。”有人自我安慰,微微抬高了聲音,“現在已經知道他們發難的機制了,之后只要更加注意……”
“怎么注意?”擁有反讀心能力的男人突然道,“我今天陪那孩子玩的時候,他突然就、突然就……反正很可怕,讓人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如果我當時叫出來,或者失態了……”
他后怕地抹了把臉:“說不定今天上絞刑架的,就要多我一個了。”
人們聞言沉默下來,周宣鳴想起白天的事,也心有余悸道:“我今天打掃房間也遇到了詭異的事,床底下有很奇怪的聲響,但我沒去看。如果我去看了,說不定我也……”
肖淳聽了一會兒,突然道:“之前循環時,沒有這個細節吧?”
其他人看了過來。
肖淳道:“之前的關卡就是在規定時間內完成所有工作,難點主要在陪玩、陪孩子睡覺以及不在工作中觸犯禁忌,還有一個,絕對不能去閣樓。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問題了。”
能記得這一關細節的人都仔細回想了一下,不太確定地道:“好像是……”
“有人被故意嚇唬過嗎?”肖淳問。
人群遲疑搖頭。
“實不相瞞,來的第一天晚上,我們也聽到門外有過奇怪的聲音。但我們沒有開門。”肖淳道,“很難說,那會不會也是一次刻意引誘。如果真是這樣,這一關里除了每天的新增隨機任務,還多了防不勝防的嚇唬環節。嚇唬我們到底想要達成什么目的,暫時不得而知,但一定不會是好事。”
曹仁明皺眉:“你們聽到過奇怪的聲音,小周也聽到過,這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