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得!”白袍老者在另一側策馬守護,大喊,“去不得啊!!”
女人卻不等馬車停穩,直接躍了下去,跌進雪地中。幸而道路積雪,她捂著肚子艱難爬起,渾身shi透,凍得紅撲撲的一張臉上雙眼晶亮,烏發上落滿白霜,她一把扯下礙事的狐裘,抬腳就往那火把大亮的地方沖去。
家仆四散,僅剩的一些行囊落了滿地,馬兒嘶鳴,無數人追捕的喊聲此起彼伏。
她跑向自己唯一的依靠,撲倒在雪地里,捧住了男人的臉。可對方早已人事不省,渾身中箭,顯然是活不了了。
“爺!!!!!”
單智二人沖了回來,追兵已到近處,火光照亮了女人滿是淚水的臉龐。
下一秒,風雪大作,只行跟著往前沖了幾步,再抬眼便已進入了關卡。
隨即時間暫停,又轉瞬往回倒——只行看見所有的畫面從自己身邊飛速滑走,又重新定格在了馬車里。
馬車劇烈晃動,昏暗里只行窒息地張開了嘴,卻沒能發出聲音,他雙眼失神,看著車簾再次被一把掀開。
“停車!爺!我要去找爺!!”
只行瞬間明白了肖淳的意思。
他將在這無人知曉自己存在的世界里,同“家人”一起,永恒地“活”下去。
在我入睡前11
于顧醒來的瞬間就猛地坐了起來,他雙眼大睜,兩手撐在身側劇烈喘息,還在下意識地咬牙扛住外界的施力。可很快他發現了不對,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身上的傷也都恢復了,被怪物們聯合施壓的疼痛也早已消散不見。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血跡已被擦拭掉了,他一咕嚕下了床心慌意亂地大喊起來:“肖淳?!肖淳??”
浴室的門被推開,正擦頭發的男人探出頭來,笑著看他:“怎么了這是?”
于顧:“!!!”
于顧幾步沖到他身前,上下打量他——肖淳剛洗了澡,沒穿衣服,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行動間盡是矜貴慵懶。
他一手拿毛巾擦著頭發,一手抓住于顧在他身上檢查的手,牽起來輕咬一下指尖,道:“什么事也沒有,放心睡你的。”
于顧心里一塊大石落地,這才有余力觀察起周圍:這熟悉的房間布局……不正是他們之前在獨立空間里住的房間嗎?
“后來發生了什么?你能動了?”于顧蹙眉,“只行他們呢?”
“他們不會再妨礙我們了。”肖淳簡單回答,單手拎過掛在一邊的睡袍隨意套上,抬手扒拉了下頭發,“現在我們只用專心對付關卡。”
肖淳的解釋太過簡單,于顧本能地察覺到一些不對勁,但眼下并不是能跟肖淳好好談談的時候。他看得出來,肖淳在隱瞞什么,他的臉上掛著笑,眼底卻沒有笑意,自己的一舉一動竟正被對方所警惕著。
于顧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居然會被眼前人當作外人般防范。肖淳這個神情他曾看過無數遍,在他對著可能有問題的外人時,對著只行他們時,對著不討他喜歡的人時,他總會擺出這樣看上去親和實則根本沒往心里去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