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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第2頁）

這再次打破了肖淳先前以為的：意識碎片會一直存在，只等主體回收的想法。原來意識本身在關(guān)卡里就會被不斷消耗掉。

如此說來，每一次的循環(huán)，他們到底要丟失多少意識碎片才足夠關(guān)卡如此消耗？

難怪關(guān)卡內(nèi)部分了不同的時區(qū)，不同時區(qū)還能同時在平行空間里共存——譬如上一關(guān)的小海，跟自己原本就不在同一個年代里。

按照張齊樂的說法，最初關(guān)卡一百年蘇醒一次，蘇醒的期間它會盡可能吞噬人類，但畢竟時間有限，吞噬的人也有限，如果人們成為“消耗品”只能用一兩次，那對關(guān)卡而言是不足夠的。

所以人們才會被“切割”，被重復(fù)提取消耗，盡可能榨干所有價值。

肖淳緊緊蹙眉，不由自主握緊了拳頭。如果可以，他真想同關(guān)卡同歸于盡，將其炸得灰飛煙滅，再也拼不起來。

他狠狠抹了下臉，接著看見于顧的意識碎片終于緩慢地吞噬掉了能量，然后轉(zhuǎn)身朝門走去。

肖淳很想攔住他，可攔不住。

他跟著于顧出門，看著于顧面無表情地穿過綠色火焰，他的靈魂仿佛也跟著被燃燒起來，黑色的影子在火里扭曲，xiong口里的能量一點點被供給給關(guān)卡，肖淳眼睜睜看著那白洞再次擴大。

于顧麻木地從火焰里出來，沒有任何情緒和感知，他再次朝一扇白色的門走去。

肖淳跟著他，只是剛穿過門，于顧就不見了，肖淳來到了一處陌生又熟悉的房屋里。

肖淳：“？”

這是一間不大的房屋，客廳窗明幾凈，房間收拾的整潔溫馨，大門打開，任由干爽的風(fēng)帶來清新的空氣。廊檐下的骨鈴被風(fēng)轉(zhuǎn)動出清脆的響聲，廚房里傳來好聞的飯菜香，幾個男人從樓梯上下來，正互相攀著肩膀談笑風(fēng)生。

兩個女人從廚房端了菜出來，好看的眼睛瞥了樓梯上的男人們一眼，她們悄聲說了什么，隨后毫不掩飾地大笑起來。

男人們頓時有些局促，收起手仔細打量自己，又拿肩膀撞為首的高個男人：“你媳婦兒笑什么呢？笑你？”

男人瞪了幾人一眼：“肯定不是我。”

他快步下了樓梯，幫女人們端菜，又主動拿了筷子，經(jīng)過系著粉白圍裙，盤著黑發(fā)的年輕姑娘時，湊過去在對方頰邊親了一口。

“哎呀！”姑娘一下紅了臉，瞪著水汪汪的眼睛打了男人一下。周圍的人頓時起哄。

一群人入座，肖淳看著他們吃飯聊天，像是溫馨的一大家子，過著平凡而普通的生活。

他茫然地在房間上下轉(zhuǎn)了一圈，反應(yīng)了過來——這正是他們之前躲藏的、門口搖椅上躺著一對骷髏的那個農(nóng)場。

他們來時，房子里的所有物品都老舊不堪，泛黃的、被風(fēng)化的，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和模樣。而眼下一切都是嶄新的。

肖淳愣愣地看著這群人，視線不由自主落在那對明顯互有情意的男女身上，他們小聲說著話，男人的眼睛一刻也未從女人身上離開，女人則紅著臉給男人夾菜，又拿腳踩對方，讓對方吃飯。

旁人起哄，說不如把婚禮辦了吧，反正閑著也沒事兒做。

此話一出，眾人安靜了幾秒，但很快又都贊同起來，起哄二人辦婚禮。

肖淳看得出來，這只是這群人的借口——他們急需做點什么，讓自己忙碌起來，便沒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更為可怕的未來。

一頓飯吃完，眾人去后院幫忙修繕木欄、雞舍，這對男女牽著手站在門廊下，看著朋友們的身影，臉上不由露出了傷感和哀愁。

“23年啊。”女人輕輕道，“一生也就過去了。”

男人握緊了她的手，輕聲道：“能跟你在一起，這怎么不算是過了一輩子呢？”

女人笑了笑，倒很從容，道：“總會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