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淳言行同瞎眼男人毫無區(qū)別,但換一種說話場景、方式、立場,聽起來就全然不同。
在生意場上談判慣了的肖淳,面對這群已被深深洗腦的信徒還是游刃有余的。
他為他們展開聯(lián)想:“簡單的殺死我們沒有價值。抓住我們后要如何判決死亡方式呢?和你們的老師一樣割喉?還是應(yīng)該絞殺?還是應(yīng)該先讓我們獻祭,獲取最大的利益,再死呢?”
有人道:“廢話那么多!殺了就是!”
“殺了之后呢?”肖淳徐徐引導(dǎo),“下個月?lián)Q了樓層,你們誰是新的信仰?誰應(yīng)該下100層去做救贖和傳道?誰去孵化新的執(zhí)法者?”
眾人不作聲了,肖淳便又問:“若你們都做不到,又何必非得替你們的老師報仇?依我看這事不如就這么算了,很快就要分樓層了,一覺醒來,誰也不認(rèn)識誰。”
“誰說的!!”立刻有人怒吼,“我!老師對我寄予厚望!我來!”
肖淳聽出了這聲音,是那個今天剛被獻祭了腿的男子。
“你叫什么?”
“在外頭,大家都叫我一聲豪哥!”
“那現(xiàn)在該叫你豪老師了?”肖淳搓著手指間黏糊的血漬,“豪老師要下100層去傳道?”
“是!”
“其他人呢?認(rèn)可嗎?”
不知不覺,眾人的思維竟都跟著肖淳走了,有人遲疑道:“憑什么是他?我比他傷得重多了。”
豪哥立刻抓住了把柄:“這不叫傷!這是榮耀!”
又有個女人的聲音道:“從來都是我服侍老師,新的信仰自然該是我!”
“放屁!最得老師信賴的是我!”
“老師早就說過了,我是他最驕傲的弟子!”
人群你一言我一語,果真吵了起來。
肖淳并不在意他們到底會討論出什么結(jié)果,本就是拖延時間,如果真的引起了他們的內(nèi)訌反而對自己和于顧是好事。
于顧站在肖淳身前,有一下沒一下地甩著鋼板條,突然低聲道:“沒有這個必要。都?xì)⒘司褪恰!?/p>
肖淳牛頭不對馬嘴:“我懷疑這里沒有npc,全都是……活人。”
于顧察覺到什么,側(cè)頭看了他一眼。
肖淳的臉色極其蒼白,神色帶著幾分惶然:“沒有鬼魂,沒有npc,一群跟我們一樣的普通人,在這里為了活下去竭盡了全力。”
于顧皺眉,音調(diào)微微繃緊了:“肖淳?”
“什么是對?什么是錯?”肖淳看著于顧,茫然喃喃,“什么是自私?什么是大義?什么是奉獻?什么是公平?”
于顧對這幅模樣的肖淳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