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于顧的保證,肖淳心里才微微放下一點,但還是緊繃地提起了一點神經。這是人趨利避害的本性,不受自我意識控制。
他如此相信于顧,尚且還有這種緊張感,更別提是其他人了。
離開房間前,肖淳終于還是沒忍住瞄了眼鏡子。
鏡子里的自己正常地站在于顧身邊,看上去并沒有什么不同,只是昏暗的燈光下,覺著那臉色好似慘白了一點,襯得一雙眸光幽幽的古怪。
也可能是緊張造成的。
他深呼吸一下,想到于顧剛才就發現了,居然還能一臉若無其事跟他做那事……
要么怎么說是“瘋子”呢。
肖淳無奈,捏了捏于顧的手,于顧鎖門回頭,一手提著汽燈看他,橘色的一點光倒映在他的眼底,溫暖明亮:“怎么了?”
肖淳搖頭:“沒什么。”
回去的路上,肖淳覺得身上有點冷,屋外好像又下起了大雨,嘩啦啦的,吵人得很。前頭的窗簾下方又大片大片地暈染開水漬,地板像是陷入了泥濘之中,每走一步都顯得沉重。
到了暫住的房間門外,大雨才像是從耳邊褪去了,遠去了。肖淳撩開走廊上的窗簾,往外看了眼,陰冷的日光穿不透朦朧霧氣,整個莊園像是沉睡在久遠的被人遺忘的時光里。
外頭并沒有下雨,風吹落葉沙沙響,莊園外,大片的樹林安靜矗立,仿佛形成了一個結界,將莊園徹底孤立。
一股沒來由的悲傷涌上心頭,肖淳一半的腦子能清醒地意識到自己正在變得不太對勁,另一半腦子卻放任了這種不正常的情緒,讓他漸漸被冰冷的潮水淹沒。
悲傷、無奈、哀痛。
焦慮、煩躁、憤怒。
情緒糅雜在一起,他拉住了于顧的手,主動道:“我得跟大家說一聲。不能我一個人搞特殊。”
“你要去跟那個男人關在一起?”
“是。”
于顧沒有阻止他,只是平靜地道:“我跟你一起。”
肖淳踏進房間,不等小周調侃,先從兜里摸出了先前蘇明昕給的符紙。
黃色的符紙黑了一半,像是突然就無火自燃了般,泛著一股燒焦的氣味,另外一半則還是正常的黃色。
蘇明昕瞇了瞇眼,不帶什么感情的陳述道:“你是鬼。”
周宣鳴“啊”的一聲,忙也摸出自己的符紙左看右看,還是正常的顏色。
趙澤凱和邢婓也摸出了自己的,暫時都沒有變色。
于顧的也沒有變,肖淳勸他:“我自己去就行。等你變了再說。”
“我要是沒變呢?”
“你帶領他們,贏下這一關。”
于顧皺起眉,肖淳搓了搓他的胳膊:“萬一我之后沒有理智了,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么。你要做的是保證大家都能通關,現在我們這邊好處占盡,沒道理這都過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