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貼在地上,扭曲地用臉撐地,蛇一樣爬行過來,另一個鬼則幽幽地墊著腳跟,幾乎是飄過來的。
這很符合“鬼”的刻板印象了。
暖暖抬起頭,腐爛的嘴張開,像是要撕咬于顧,還不等肖淳喉嚨里擠出“嗚嗚”聲,于顧已經看也不看,抓起地上掉落的符紙,直接反手拍在了對方臉上。
“!!!!”
那一瞬間,暖暖的臉像是被人按在了炙熱的鐵板上,她發出尖嘯聲,眼珠從瞪大的眼眶里滾落,整張臉被迅速燒紅燒黑,皮膚成了灰燼,簌簌落下,露出下頭腐敗的筋肉和白骨。
于顧直接抱起肖淳,又沖回了剛才設置驅鬼儀式的房間里,鎖門鎖窗,拉上窗簾。
他將僵直的肖淳放在白圈之外的地上,肖淳靠著墻,神情木訥地看著他,心里分外焦急。
不是,這瘋子是在做什么??
就算要躲,也該丟下自己去躲,或者跟樓下人匯合——怎么還把自己跟鬼鎖一起了?!這到底是什么瘋癲操作!!
肖總向來的好脾氣在此刻幾乎是全線崩塌,他恨自己動不了說不出話,否則非得把于顧給罵走不可!
他眼神稱得上是兇狠,于顧卻低頭忙著,沒空看他。
于顧用最快速度清理了地上的血,重新畫好了白圈,門窗開始“砰砰”作響,像是被無數雙手拍打,門框“咔咔”松動,整扇門似都要倒下來了。
“啪啦”一聲,玻璃窗竟也發出了即將碎裂的聲音,拉著窗簾,肖淳看不見外頭,卻能想象出無數鬼臉杵在上面,硬生生將玻璃壓碎。
再這么下去,于顧就要被圍剿了!!!
瘋子!!
真是個瘋子!!!
不知從哪兒來的陰風吹得于顧衣角翻飛,他的手卻很穩,一筆成型的白圈,飛速用地上的血寫好咒文,熟練的像是閉眼也能寫出來。
然后他一手舉著蠟燭,開始在自己周圍滴上一圈。
他不疾不徐,面色沉穩,側臉的下顎線繃出鋒銳的弧度,整個人透著一股又瘋又肅殺的氣勢。
肖淳的太陽穴突然不跳了,偏頭疼在這時候開始弱了下去。肖淳心里生出不妙的預感,看著地上的白圈,恍然間眼前閃過了無數零碎的畫面。
不知是哪一次循環,漆黑的夜,大雨瓢潑,他在閣樓里和于顧對峙,閃電的光映亮了于顧不敢置信的眼眸。
又不知是哪一次循環,他一手壓住了暈過去的于顧,一手舉起了餐刀。
刀尖閃過寒光,刀身映出了他慘白的毫無表情的臉。
仿佛舊事又要重演,他不能接受,心臟似被一只大手狠狠攥緊,他憤怒、他哀痛、他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