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淳靠在床上閉目養神,他睡不著,滿腦子都是于顧的臉,還有那雙看似多情實則冷酷的桃花眼。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又想起于顧說的不要多想,頓時自嘲地笑了笑。等好不容易忍住了念頭,卻又浮起于顧“咬”他時的兇狠模樣。
腦子里仿佛裝了座電影院,放完這個放那個,一刻不得閑。
想完于顧,又想起了之前一晃而過的那張福娃臉。肖淳其實記不太清了,穿那身衣服時,自己大概幾歲?在什么地方?
為什么是那樣的自己?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嗎?可如果特別,不應該記憶深刻嗎?
肖淳在心里嘆氣,輾轉反側,又不知過了多久,聽到轟隆聲飛快靠近。
整座樓板都似要晃蕩起來,那是到底的平臺正在返回。
肖淳下意識睜開了眼,看向洞口的方向,昏暗紅光里,余光隱約瞄見了什么,但不等他細瞧,注意力就完全被平臺拉走了。
他再次看到了一晃而過的熟悉身影:是小時候的自己,穩穩坐在那平臺上,盤膝撐著腦袋,木木的,卻也十足可愛。
它身前似乎還放著什么東西,肖淳隱約覺得熟悉。
腦子里接連閃過幾幅畫面,他瞪圓了眼睛,隨即預知能力突然出現——
有人從身側角落竄出。原來對方一直躲在自己床底,手里寒光一閃而過,直直朝臉上扎來。
畫面在腦海里消失的同時,肖淳就已經飛快站了起來,朝另一側躲去,大概因為他突然動了,床底的人再忍耐不住,直直撲了出來,玻璃碎片改了方向,往他肩膀扎去。
肖淳抬手揮出一直握在手里的鋼板條,將那碎片打了出去。
對方“啊”的一聲,并不放棄,手里扯著什么直沖過來,竟一下纏住了肖淳的鋼板條,拉了開來。
肖淳定睛一看,竟是那女人脫掉的長襪。
肖淳看著昏暗里女人帶著血絲的眼睛:“什么意思?”
女人臉色冷靜,有些抱歉又理所當然地道:“這里對我一個女人來說太危險了。”
肖淳了然:“所以先下手為強?”
“別怪我。”女人力氣竟很大,不像是她說的常年坐辦公室,“都是為了活下去而已。”
“我只問你一句話。”肖淳牢牢攥著鋼板條,看著女人的眼睛,“你說的去廟里的事,是真的嗎?”
“沒騙你,是真的。”女人話音落,一腳朝肖淳下腹踢來,那一下又狠又準,還好肖淳早有防備,直接脫手鋼板條,女人用力太大,重心不穩,整個人猛地朝前撲去。
肖淳側身讓開,一手拎住了女人后衣領,手心里的玻璃碎片抵在對方頸側,但女人竟是個狠角色,拼著被劃破喉嚨的風險,突然矮身,身體如泥鰍,從自己的外套里滑了出去。
肖淳手里一輕,女人已經將整個外套掀在了他的臉上,視線受阻,肖淳心里瞬間升起一股無法自控的恐慌,他下意識往后退,抬手擋頭臉,隨即感覺到自己的手臂鉆心劇痛。
掀飛外套,肖淳手臂鮮血橫流——女人手里的玻璃碎片深深扎進了他的皮肉。
想到這武器還是自己給她的,肖淳登時嘲弄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