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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3頁）

叢宜登時僵住。

她和長輩相處的能力幾乎為負(fù)，她似乎手足無措地亂晃了兩下，而后才緩了緩心神，用手捋齊碎發(fā)和劉海，又意識到不能讓人久等，起身走到奚然身邊，和視頻里的女人打招呼。

那是張十分慈愛的臉，歲月留下的痕跡反而沉淀出格外醇厚的氣質(zhì)，奚然和她很像。

如果她們記得曾有一面之緣的話。叢宜見過，在奚然轉(zhuǎn)學(xué)前的那一天，奚母拉著奚然大步穿過走廊，作為奚然的底氣，她比任何人都堅定。

叢宜微微笑，眼睛都比平時更圓，透出一些小心翼翼：“阿姨好。我叫叢宜，是奚然的室友。”

拘謹(jǐn)、緊張。

她喉嚨不自覺滑動，手指也抓緊衣擺。

奚然拔掉耳機，聲音就公放了出來。

“你好呀，叢宜，”奚母溫柔道，“叢，這個姓氏很罕見啊，是草叢的叢嗎？”

“是的。”

“聽然然說你也是她高中同學(xué)，一個地方的話，”奚母的表情忽然變得有點古怪，“叢建國是你爸爸嗎？”

叢宜表情巨變，臉色幾乎是在瞬間就空白一片——

是。

這代表著什么？

代表著她的過往幾乎瞞不住奚然，奚然遲早會知道一切。

“你們……認(rèn)識？”叢宜問。

奚母一下訝然，但她素來溫柔，當(dāng)下口風(fēng)嚴(yán)實道：“奚然爸爸跟他有點業(yè)務(wù)上的往來，那都是他們搞公司的事情，你們還真是很有緣分呀。”

叢宜笑了笑，即便面色仍舊蒼白：“是的，很有緣分。”她已經(jīng)好多了，她在心里對自己說。

幾乎不需要再繼續(xù)聊下去，奚然微妙的察覺空氣中氛圍不對，但她好奇心一貫跟死了沒分別，當(dāng)下也沒繼續(xù)追問。

“叢宜，你忙去吧，”奚然笑著推了她一把，插回耳機，“媽媽。”

女兒眼神不滿，不明白為什么媽媽要問別人的隱私，奚母說：“哎呀，那確實有緣分嘛。”她當(dāng)時一好奇，就直接問了，現(xiàn)在想想的確很突兀。

自己女兒的品行她了解，溫和善良有余、但的確沒啥好奇心，對于別人的私事家事幾乎不會主動過問。但斟酌之后還是沒說。

其實也是個可憐孩子。

但聽奚然的描述，奚母皺眉問：“那個孩子，真的很陽光嗎？”

奚然說：“對呀，而且對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