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被勒令禁止靠近奚然嗎?奚然會因此得知一切嗎?
叢宜想。
奚然掛完視頻,心情愉悅,甚至小聲哼歌,然后看見叢宜。
垂頭喪氣地坐在那里,不笑也不說話。
奚然問:“怎么了,臉垮著?”
其實她也才反應過來,叢宜幾乎沒有給家里人打過電話,能被她媽媽特意提出問一嘴的原因應該不只是很單純的好奇而已。
但她確實不能問。
叢宜搖搖頭,內心的無力與疲憊卻一絲一絲往上涌,她維持的表象總是在搖搖欲墜。
她其實做好了失敗的準備,可是很難受,遠比她想象的要難受千百倍,好像別人輕而易舉就能得到卻不珍惜的,落在她身上就是罕見。
她抬眸。
眸光稀碎。
奚然對上的瞬間腦門緩緩浮現問號。
叢宜問奚然:“可以抱一下嗎?”
她沒留意她的語氣是怎么樣的,只是眼神格外烏黑,半抿薄唇。
奚然:“……”
做好被拒絕的準備,叢宜想果然會這樣。
奚然伸開雙臂,主動走過去抱住叢宜:“小可憐見的,壓力已經這么大了嗎?”
她長期用同一款洗衣液,每次在浴室洗完衣服之后一屋都是香氣。現下懷抱也是香香的、溫熱的。她長發散在肩后,手掌隔著衣服薄薄的布料撫在叢宜肩胛骨上——
真瘦啊,有種營養不良的感覺,但是又很高。奚然細密地亂想,也不知道那個叢建國對叢宜好不好。她能感覺出叢宜性格上的矛盾點,只是人性善變難測,她覺得無論怎么樣的人性格怎么樣的多變都是很正常的。
她沒有經商腦袋,從小到大商業酒局應酬,她父母從來不會帶奚然出席,他們晚來得女,是意外的驚喜,對奚然一直很疼愛,即便高中那件事情之后也沒有多生她的氣,只是自我懷疑了半天基因遺傳。
奚然想問,又不想問。
她自覺是個不算很好的人,因此對旁人莫名其妙的好感總覺得突兀又形同見色起意。她討厭被人以各種形式的一見鐘情。
但是貿然打聽別人家事的確不好。
叢宜緩慢而短促得閉了閉眼,仿佛只放任自己沉溺幾秒,她聽見彼此心跳同步,在xiong腔內一下又一下地跳動。
……如果可以一直屬于她就好了。叢宜垂下眼,回擁住奚然的姿勢其實不太自然,她指尖蜷縮,摳在掌心,松開時已經有很深的甲痕,因為忍不住,那種丑陋的占有欲叫囂著破土而出,而后又被卷土重來的一些信念壓回心臟,短暫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