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和巷口西側(cè)獨棟老洋房三樓,這會兒浴室里沒開燈,門大敞開,臥室柔白的光線無聲泄落進去,將花灑底下的身影卷入其中容因背對著門口,稍仰頭,任由溫熱的水流經(jīng)全身,從白皙的脖頸到分明的鎖骨,再到平坦的小腹,她合上雙眼,紅潤好看的雙唇輕張,思緒還沒平穩(wěn),有點子亂。
白天工作的乏累與連夜未眠的疲憊交織,與昏暗空間中逐漸升起的水汽混雜,怎么也分舍不了。
整個人也很亂。
不止是此刻的心神,還有當下的一切。
許久,直至有風吹進來,感到有些冷了,慢慢收回神,抹了把臉上的水,容因才擰上花灑開關(guān),隨手扯下搭在架子上的浴巾,不慢不緊擦擦水,圍上,再出去。
外邊的房間依然整潔,一如往常,除了門口和正中間的床上。
兩雙精致的高跟鞋散落,有一只都被甩門外面了,其余剩下的也沒好到哪兒,七扭八歪倒地,似乎昭示出昨晚她們抵達這邊時的情形。
而床上,其中那雙米白色高跟鞋的主人還趴著,柔軟的被子一角蓋在對方腰后,遮擋得恰如其分。女人的身材窈窕曼妙,腿長,后背勻稱,蝴蝶骨微微隆起,皮膚白,她不算豐滿,但也不是那種干瘦如柴的類型,一頭長直發(fā)如瀑,高鼻梁琥珀色眸子偏深,五官立體,長得挺明艷大氣。
這位姓溫,叫溫如玉,名不副其實,是個很玩得開也比較干脆的,與容因是同一路人。
她們昨晚在酒局上碰到,散場后就一起回了這邊,順勢留宿這邊住一晚就到了現(xiàn)在。
當然,這不是她倆第一次這樣,上一回發(fā)生相同的事情還是在好友舉辦的聚會上,兩人在此之前只見過幾次,交際并不多,那天對彼此的印象還行,不反感,之后也就水到渠成了。
不過那一回是在溫如玉家里,不在這兒。
這是第二次,雖然雙方之間還并不熟悉,不太了解。
容因光腳出來,踩在干凈的地毯上,走一段,已然恢復了原先的模樣,面色不冷不淡,游刃有余,拿杯子倒水,還不忘了問一句:要嗎
那邊的溫如玉聞言,勉強動了下,回頭:都行。
容因倒了兩杯水,上前走近,將另一杯水擱床頭柜上。
溫如玉懶散趴了老半天了,緩半分鐘,撐著左胳膊,半邊身子支起來,改為坐著,背后的被子隨之下掉堆成一團。
同一時間,容因不著痕跡側(cè)轉(zhuǎn),平靜地又走開,有意無意做別的去。
這時候倒是要避嫌了,極其有分寸。
溫如玉將其反應收入眼中,下意識挑了下眉尾,沒料到她會這么做,可隨即也不是特別在乎這種細枝末節(jié)的,也起來收拾。
一邊倒飭,胡亂撿起一件不知是對方還是自己的外套丟桌子上,慢條斯理撥開頭發(fā),一邊輕聲問:不再睡會兒,起這么早
容因頭也不回:睡不著了。
早上還有事要做
算是吧。
大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