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力氣更小,沒幾下還是被溫如玉拽開。對方真絕情得很,發起火來完全沒了往常的溫柔樣,跟煞神沒啥區別。吳林語差點沒站穩,身形一個趔趄,險些摔倒了,等撐住邊上的書架穩住身子了,不由自主還是再次攥住溫如玉的衣角,不讓走開。
各自僵著,走不了了,許久,溫如玉這才垂眼瞄她一下,淡淡說:你該回去了。
吳林語聽不進去,回道:我們說清楚。
溫如玉絕情,沉聲說:要么你自己走,不然我晚點打電話給吳伯,讓他派司機來接你。
你在躲我。吳林語講,直直盯著她,對上她的眼睛,所以你們真是在一起了我要聽真話,你告訴我,是,還是不是,你講完我就走。
溫如玉面無表情:跟你沒關系。
那你怎么不敢說出來
給你十分鐘,如果到了時間還不收拾好去樓下等著,我就不管你別的了。
又用我爸要挾我,有意思嗎
你自己想好。
語罷,溫如玉說到做到,掏出手機點進通訊錄,找到吳董事的號碼,實踐給對方看,絕對不是威脅。
吳林語不敢相信她會真的這么做,以往再怎么樣,頂多就是口頭警告,但不會付出行動,溫如玉不是那種人。抿著唇,吳林語很有骨氣,原先眼周的微紅還沒退下去,現下因為情緒起伏大,更紅了,她倔強,八匹馬都拉不回來,無論如何都不低頭。
著實氣不過,滿腔憋屈無處發泄,吳林語從沒這么低聲下氣過,自從遇到容因以后,溫如玉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和以前哪哪兒都不同了,以前溫如玉絕對不會這么對她,連重話都不會說,何況現在這樣。
把癥結都歸咎在容因頭上,吳林語氣昏了頭,不講道理,語氣里帶上了哭腔:憑什么,她可以想來就來,事事都第一,我就不行,你要趕我走,我做錯了什么嗎,不就是過來看你一趟,這都不可以,這也是錯你要是不愿意我待這兒,下午咋不趕我走,還讓我留到了晚上,怎么,是要當著她的面當好人,怕她不喜歡是不,就因為她回去了,你把氣撒我身上,公平嗎,我就這么不找你待見,恨不得馬上把我趕走,再也不來打擾你的好事,你才滿意是不是。你當初咋答應我媽的,她把我托給你,你說的,不會
吳林語!
溫如玉厲聲打斷她,面色愈發低郁,目光深沉。
可吳林語不吃這招,油鹽不進,硬著頭皮還要吵,不管不顧的:我講得不對么,事實不是這樣,她一個外人,我們一起長大多少年了,這點都比不上嗎,我在你心里就是可有可無的渣滓,現在說扔就扔,你多狠心,早知道是這樣,你在我媽面前說要照顧我一輩子有意義不,今天隨便來個才認識多久的人,我就不重要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那我們前二十幾年呢,都被你踐踏踩在底下,啥都算不上了。都不說我了,就她,她是什么人,你敢不敢回去告訴你爺爺奶奶他們,看誰會接受她。
溫如玉沉下臉色:你不要胡攪蠻纏,今天的所有都跟她沒關系,不想讓你來是我自己的決定,不僅你,家里那些人也是,你別拿他們來壓我,每次都這樣,真的沒意思,很幼稚。當年是我答應過的,但我也從來沒違背答應的那些,請什么人來,跟照顧你沒有絲毫關聯還有,我家里的問題,不關你的事。
吳林語犟嘴:怎么就跟我沒關系了,小時候你在我家長大的,我們實際就是一家人,我是為了你,不然我才不會管!
溫如玉臉上的神情慢慢嚴肅起來,自知說理沒用,回看著她,片刻,失去了耐心,慍怒難以控制地浮現:這么多年了,回回都是這一出,你鬧夠了沒有
吳林語早沒理智了,今晚看到她和容因那個樣就爛得稀碎了,已成了一片沒有圍擋的廢墟,執著回:沒有,遠遠沒有,還不夠!
我不想管你了,隨便吧,愛怎么樣就怎么樣。你不走,我走,行了不
你也不準走!
這話你留著給吳伯講,別來找我撒氣。
所以現在是你威脅我,用我爸來壓我了。
是。
如果換成是容因,你也會這么對她
我說了,跟她沒關系,你不要無理取鬧。上次你去找她,別以為我不知道,我不跟你計較,是看在吳伯和姨的份上,你再敢這樣試試,再有一次,我不會再給你留面子。
從小到大第一次被溫如玉罵,吳林語沒憋住,眼淚直接就下來了,止都止不住,雙方明顯都火氣上頭了,宛若點燃了導火索的炸藥,已經到了臨界點上。
吳林語氣瘋了,通通都不管了,嘴皮子翕動,多年積壓的心酸突然爆發了,捅開最后一層脆弱不堪的窗戶紙,所有的淑雅文靜形象不再,近乎是吼著講:你早就知道我對你的想法,我就活該比不上這些人,她對你就那么重要,讓你這么對我,就算不講先來后到,也該輪到我了吧,憑啥她可以特殊,她是救了你的命嗎,讓你那么護著,明明是我先認識你的,我先來的,為什么,為什么現在還是別人,她們都可以,偏偏我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