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做錯了,不該不過腦子就張口亂說,再怎么生氣,可反應倒是挺快,然而無措之下,卻不曉得該繼續強撐,還是道歉服軟。
可惜容因不給想明白的機會,真被惹怒了,低低表示:你要是不想聽就早點滾回去,我沒那個義務伺候你,覺得不公平那就自己承擔后果,沒人會非得上趕著把你當中心,一天到晚圍著你轉
二人的動靜到底還是招來了其他客人的打量,有一桌的年輕學生像是發現了她們在吵架,暗暗將余光探向這邊,并用胳膊肘頂兩下旁邊的朋友,示意朝她倆那里看。
另一桌沒多久也察覺到了問題所在,跟著窺視。
高宜不爭氣,雙眼立馬就紅了一圈,鼻頭酸澀,眼里也酸,在此之前從沒被容因罵過,別說這種狠心的斥責了,連重話都少有,可這一次,容因竟然能狠心到讓她滾,講得那么難聽高宜不可置信,本來還心有愧疚,覺得不該亂講,自知理虧,但當聽到容因后面這句,當即更加下不來臺,原先就已經感到非常傷心了,眼下愈發難堪,不敢相信容因會這么絕情。
木訥地望著容因,像石頭一般,不多時眸中模糊,眼淚珠子就掉下來了。高宜承受能力不行,可依舊硬氣,嘴皮子抖了抖,氣得要死,猛地站起身,帶著哭腔回道:滾就滾,誰要你管我了,你又不是我親姐,我們本來就沒關系,用不著你伺候,我自己的人生我做主不行嗎,你們就是強權主義,從來不考慮我想要什么,只會說為我好,我也沒好過,我爸死的那天起就好不了了,你們一直就是可憐我,把我當沒人要的拖油瓶,做什么都不問我的意向,你早就打算妥了的,生怕我再拖著你,現在巴不得我有多遠滾多遠!放心好了,以后我死都不會再找你,你解脫了,不會有麻煩了,咱倆各走各的
小孩兒脾氣比容因還大,撂下東西就走,頭也不回,走到遠處還停了兩秒鐘,抬手抹了抹。
有骨氣得很,真不回頭,走得挺決絕果斷。
容因坐在那里,沒追上去,漸漸沉靜下來了,還在外面公共場合呢,不至于像高宜那樣年輕氣盛,撒起火來就啥也不顧了,終究是尚有一絲理智在,沉住氣,穩定心神,還是壓下所有不應該的沖動,強行恢復清明。
點的奶茶一口沒喝,相互都沒心情,哪里還喝得進去。
東西到她走的時候還是動都沒動過,端上來哪個樣,收的時候還是哪個樣。
圍觀的兩桌客人和店員面面相覷,被迫旁觀了一場火藥味十足的吵架,在場的人一聲不吭,紛紛停下了手上的事和正在說的話,直到她們先后離開,大家還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持續發懵,沒搞清楚狀況。
停車的地方依舊是在a大后門,白天上午到校車輛少,容因的車子停在了露天停車場靠里的一側,最近a大改了規定,停車或者開走前都得到保安亭登記。
容因緩了緩心神,等臉上看不出任何問題了才去簽字,而后進去取車,當快走到車門口,身后響起意料之外的、過分熟悉的聲音:
你什么時候到的
溫如玉不知何時到的后方,站在兩三米遠的樹下。容因愣了愣,側身,撞見這人。溫如玉上前,三兩步走近,不用她問,自個兒先解釋:來找龔主任辦點事,九點多就到了,剛剛從計算機學院的實驗大樓那邊出來,經過食堂附近看到你了,但是你好像有點事,就沒進去打擾你們。
你們,潛臺詞是至少容因和高宜談話期間就下來了,只是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她們談的內容,或是發現了別的什么。
容因怔神,下意識以為她全聽見了,但溫如玉似是先一步洞悉她的想法,緊接著澄清:當時我在對面的圖書館,離你們還有些距離。
摸不準這人的話是真是假,容因姑且信了,頓了下,還算沉穩鎮靜,一點沒亂陣腳,挺坦然自若的,應道:沒到多久,應該是一個小時左右。
似乎是真的什么都不知情,溫如玉面上不緊不迫,甚至還問:先前那個女生是
溫如玉還沒和高宜正式碰過面,自是不知道高宜的身份。
容因坦白告知:算是我堂妹,我大姑前任的女兒。
溫如玉秉承絕不刨根問底的原則,既不關心她們劍拔弩張地在爭執什么,也不多問有關高宜的方面,點點頭,以示明了了,看著容因搭在門把上的手,出聲:要回去了
容因頷首:嗯,還要回店里,時間有點趕。
能捎我一段路不溫如玉問,我今天沒開車出來,到這邊也是順路坐的周希云的車,她還不回去,我得先走了,也要回店里。
順勢也表明是跟別人一塊兒來的a大辦事,不是單獨到這里。畢竟吳林語還在a大任教呢,前兩次誤會都有夠大了,這回最好還是講明白,省得再被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