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思路是邵勛提出來的,靈感來自于“垛田”。
華夏先民開發淮南的時候,就做過這樣的事。
一塊塊垛田被河湖包圍,宛如水中央的小島,島上遍植農作物,產量很高。
而隨著時間推移,上游帶來的泥沙越來越多,很多小島慢慢連在一起,形成了陸地。
沼澤河湖慢慢消失,連片的平原越來越大——到21世紀,蘇北其實還有這樣的“小島”垛田殘留,可窺一斑。
廣成澤的這些垛田,未來也會連片成陸,這是規律,早晚的事情。
“這稻是剛種下的?”邵勛看著一片片新長出的綠苗,問道。
“是,惠皇后遣人至新城、陸渾等地招募的,另有部分從河內南下的流民,總計四百余戶,耕種了六十余頃——”
“垛田。”
“對,耕種了六十余頃垛田。”羊茗說道。
河南、河內二郡,自曹魏以來就有名稻,當地是有一定規模的水稻種植的,確實可以找到不少擅種水稻的民戶,但是——
“差不多一年了,惠皇后錢花了不少,就弄了這些?”邵勛嘆了口氣,問道。
南陽樂氏團隊接手的恤田,最開始就是羊獻容在搞的,由羊茗總負責,管理來自南陽郡的一批墾荒役徒。
當年結束后,產量很低,供役徒們嚼吃完,只剩少少一點,于是讓役徒自己帶回家了。
今年由南陽樂氏的人全面接手,卻與羊氏無關了。
而羊獻容去年就開始尋訪擅種稻的人來廣成澤,搞了這么久,在役徒的協助下,才開辟了六十余頃。
這效率,還不如燒荒呢。
五郡國夫子大建屋宇,砍了許多竹木,空出來大片土地。
另外,荒草甸子也是茫茫多。
一把火燒了,不知道多過癮——呃,不知道能燒出多少田。
“罷了,惠皇后也是在為我趟路。”邵勛覺得對羊獻容要以鼓勵為主,畢竟她沒花自己的錢。
而且,沼澤確實要深入清理的。
他提過一次垛田,羊獻容記住了,并付諸實施,雖然只搞出了這么點袖珍稻田,也不錯了。
這六十余頃地,丟給她自己玩算了,愛咋弄咋弄,我不稀罕要她這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