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了本科線,我們可以一起去s城上大學了。
你總說,你想要逃出杭家,靠自己創一番事業。
想和你說的話很多,可最后,陸云澈也只是獻上了一束菊花。
杭猗抱著杭時遙的照片,一直沒撒手。
曾經滿嘴漂亮話哄他哥開心的小孩,在這一刻,雙眼通紅,什么也不說不出來。
他和裴嶼打了一架,或者說,是裴嶼單方面挨揍。
“沒過多久,裴嶼改名了。”
“他終于脫離了他媽的控制,像只叛逆的海鷗,去了一所很遠的大學,沒再和我聯系。”
“沒人知道那天晚上具體發生了什么,裴嶼一直對小猗心懷虧欠。”
陸云澈頓了頓,“但高考出分那天,裴嶼醉酒后,他和我說,時遙是因為救他才沒有逃出來的。”
太陽升得高高的,各處都照得亮晃晃的。一座座墓碑矗立著,漸漸離他們遠去。柏樹落下片斑駁的影子,悉悉索索的聲音順著涼風傳來。
季年看著鐵門上棲息的麻雀,警醒地望向他們,一蹦一跳地遠離著他們這些入侵者,振翅飛向更遠的天空,心里泛起一陣酸楚。
世事弄人。
季年想安慰陸云澈,就像陸云澈經常做的那樣,可是卻不知如何開口。
陸云澈看向季年,淡然一笑,眼中有懷念,但更多的釋然;“沒事,這些年里,我早就想明白了。”
“如果時遙還在,他也不會希望我們永遠沉湎于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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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季年就要去見陸云澈的父母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緊張,這就見家長了?】
【當初不是說只是試試嗎?】
【現在這么搞得這么正式?】
諸如此類的心聲自從季年上車后就不間斷地在陸云澈耳邊反復回響,盡管季年已經準備好了見面禮,但還是避免不了緊張的情緒。
陸云澈透過后視鏡看著身邊西裝革履,神情冷若冰霜,視線無意識落向窗外,看似鎮靜自若的季年,唇角微勾,“不用太緊張。”
“就是吃個飯而已。”
季年推了下眼鏡,淡淡道:“嗯。”
【什么叫做“吃個飯而已?”】
【也不知道上次有沒有給阿姨留下不好的印象,太唐突了。】
陸云澈溫聲道:“你真的不用太拘束,別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