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厄斯顯然也沒想到老薪還有這種副作用,像做錯事的小孩不敢去看楚惟的表情。
他抬起手,手背向外揮了揮,密不可分的黑煤灰竟然為他分出一條道來。
凱厄斯也有些嫌棄,但沒辦法,自己招來的幫工就得負責到底,他往前走,在空房間里找:“老薪,老薪?”
不一會兒,佝僂的黑影飄出來:“魔王大人?”
它看起來是吃飽了,比之前還要巨大,再這樣下去楚惟很懷疑它會把房子撐爆。
凱厄斯嘆氣:“行了,不用你幫忙了。吃飽了沒?回去吧。”
噬塵獸遲疑了下,它吃得正香呢,這么被強行打斷挺難受的:“魔王大人,還有下面一層樓……”
“這里不需要你了。”凱厄斯又重復了一遍,這回語氣冷淡了些。
老薪一個激靈,身上的煤渣都抖出來些許。
它的確是吃得太入迷,差點忘了,這位可不是什么心平氣和好說話的主兒;連菲亞蘭其他地方都知曉他的暴君之名,離“深淵”最近的極北之境又有誰沒見識過呢?
老薪恐慌起來,掉渣掉得更厲害了。
楚惟看出它的緊張,略帶責怪地瞥了凱厄斯一眼。
既然是請來幫忙的朋友,態度不可以這么壞。
凱厄斯眼神飄忽,不敢直視這個比自己還要小的小家長。
楚惟看向噬塵獸,溫和道:“謝謝您。”
在嬌小的人類面前,老薪試圖把自己壓得更矮,誠惶誠恐:“夫人言重了。”
楚惟對他的稱呼感到迷茫。
夫人?是他想的那個詞兒嗎?
老薪見他這樣困惑,也愣住了,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又做錯了什么,畏怯地看向魔王大人。
凱厄斯在楚惟背后對他擠眉弄眼做手勢:‘別問了,快走,快走!’
夫人這種稱謂自己在心里、或者聽這些家伙說出來爽一爽就夠了,哪兒能真被楚惟聽見啊!
噬塵獸辭別魔王大人和魔王夫人,硬是把自己艱難地從二樓窗口塞出去,飄遠了。
家務外援計劃宣告失敗。
楚惟搖搖頭,生怕凱厄斯再喚來什么奇形怪狀的朋友:“我來吧。”
雖然他從小到大都是被人錦衣玉食地伺候著,掃掃地擦擦桌子這種小事兒也沒什么做不了。
凱厄斯見他真要去拿掃把掃老薪留下來的煤灰,這還得了,連忙從背后抱住少年。
他以前也總這樣偷襲飼養員,可那時候他小小一只,就算力氣大了些,也在可控范圍。
但現在的楚惟不是二十七八歲的研究員,他也不是幾歲的小龍崽,這么攔腰一抱直接把人舉了起來。
楚惟沒抑住一聲驚呼,猝不及防后背貼上火熱的xiong膛。
圣袍只改造了衣擺,上半身的料子依舊薄如蟬翼,青年的體溫就這么毫無保留地傳遞過來,好似某種特意為之的擁抱,鈴蘭雪霧與沉木火焰的氣息親密無間地交織在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