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靈之花本就有一定的自主意識,此前療愈過程中被魔龍與圣子的兩股力量同時壓制才安穩了些,現在乍一解脫出來,又察覺到自己的命運,說什么都要逃脫。
迦隱沉下目光。
他此刻的形態并不是完全體,盡管有安巖的屏障,難免會出意外,并不能把真正的力量完全解封。
還是要借助于本體。
蝠翼再度幻化成人類的手掌,指尖輕柔捻上小圣子的后頸,那塊被植入其中的龍鱗感應到他的需要,突破隱秘的疼痛,剎那間金光大盛。
艾緹瑟爾花的躁動頃刻被撫平,紫紅色的光團們變得溫馴,一個個聽話地掉進河里,溶解于無形。
其后,屬于小圣子和大祭司的光芒也依次注入河流。
河水從原本的清澈見底變得五光十色,但也僅僅幾秒鐘。
再然后,莫勒塔河重歸平靜,好似方才的狂怒從來不曾發生。
綢巾被揭下,楚惟一時有些不適應從暗到明的變化,眼睛酸脹。
他揉了揉,抬頭對上迦隱關切的目光:“殿下還好嗎?”
“我沒事……”小孩搖搖頭。
“您做得很好。”迦隱微微笑,示意他看向重新被霧氣擁抱的莫勒塔河,“它即將為大陸中心地帶的病人們帶去福祉和希望。”
楚惟依言看去,心中卻在思量另一件事。
‘殿下,釋放您的能力。’
‘楚惟,釋放一點你的能力。’
他想起來了。
數日前的幻象中,怪物男孩凱曾說過幾乎一模一樣的話。
重要的不是他們的措辭,而是——語氣。
一個是中央教廷至高無上的大祭司,菲亞蘭大陸的暗面統治者;
一個是關在實驗室、長著犄角和尾巴,得不到自由的小男孩;
他們二人……為什么會有如此重疊的相似之處?
放不下。
帶有圣子祝福的河流順流而下,
灌溉了枯竭而絕望的生命。沒有圣子凈化之力的直接介入和藥材的精準療愈,沿岸病人的恢復很慢,但起碼沒有繼續惡化下去。
楚惟已經做到了自己能做的最好,教廷對周邊地區病患情況統計的數字都在好轉,
他時日無多的飄渺人生也終于找到了意義。
過去他為了延續楚南膺的生命而活,
那并不是一種真正上的意義,
更多的是被迫犧牲和時刻可能會死去的惴惴苦痛。
如今不同了,他可以獨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