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厄斯立刻成啞巴,半晌才重新開口,支支吾吾:“我那時候……那時候是情勢所迫嘛……”
他悄悄抬眼觀察人類的表情:“楚惟,說好不再怪我的……”
“嗯,我是說了不會再因為這個怪你。”楚惟認真地看著他,“所以你也不要怪我先認識了他們,好不好?我是人類,人類的感情比其他種族都要豐沛得多,這是我無法違背的天性。”
見凱厄斯在自己的言語中頭越來越低,楚惟忍不住對他心軟,摸了摸他硬茬茬的頭發:“而且我也跟你保證過了,現在,以后,都只喜歡你,好不好?”
凱厄斯神色怏怏:“楚惟,你不喜歡司酌律嗎?”
楚惟滯了一秒,搖搖頭。
與其說他“喜歡”司酌律,不如說司酌律恰好出現在了他剛剛情竇初開的年紀,在他離開上一個熟悉的地點與人們時,給予他最大程度的安全感和依靠。
楚惟也說不清楚自己對騎士長究竟是個什么態度,依賴,親近,同病相憐……太多紛雜不清的情愫混雜成曖昧的一團,如今回望,只是霧里看花。
但現在想那些已經沒用了。
因為世界上并沒有“司酌律”這么個人。
他早就從當初得知真相的震驚、惘然、包括一點兒憤怒和不止一點兒的受傷走出來了,也能夠接受那三個人就是凱厄斯——從頭到尾都沒有什么迦隱、司酌律和溫斯特林,只有凱厄斯。
無法更改的事實,不如趁早接受。他們都歷經太多命運磋磨,應當珍惜來之不易的重逢。
凱厄斯的語氣聽起來非常傷心:“楚惟,我不想讓你委屈自己和我在一塊兒——不管那是什么意思。”
“我沒有呀。”楚惟摸摸他的頭頂,面對他向來能拿出一百二十分對小孩的耐心,“是我把你創造出來,又把你丟下的。我對你有責任。”
所以我會照顧你,不會再離開你。他想。
但在凱厄斯聽來卻是另一種意思,目光更委屈了:“楚惟,你對我只有‘責任’嗎?”
“只有‘責任’”?
除了“責任”、照顧和陪伴,凱厄斯還需要什么呢?
楚惟沒反應過來這種咬文嚼字的深層含義,然而就在他默然的這幾秒鐘,面前人金瞳中的光芒已經如風中燭火般熄滅了。
小龍在跟他冷戰。
認識到這一點并不難,只不過讓楚惟有些驚訝。
他還以為凱厄斯這種笨蛋小狗根本不會記仇,不管上一秒發生了什么,下一秒都還會眼巴巴貼過來。
直到一整天凱厄斯都關在房間里賭氣不跟他說話之后,楚惟才終于意識到,小龍是真的生氣了。
冷戰并不擾民,除非他待的是依米的房間。
近兩年的相處讓楚惟能夠無障礙理解依米的手語,小姑娘委委屈屈:‘今天要去找貝莉玩兒,圖畫書還在房間里。’
但房間正在被某龍霸占。